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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鹊上眉梢》 70-80(第6/17页)
半晌,她才睁开眼,逐渐回过神。
她仰起脸,看到章景暄眸底还压抑着浓浓的沉色。
烈风倏忽迅疾刮过,转合骤快,呼啸不止,只听呜呜风声在攀高,忽而一声清脆声响,冰棱砸在地上,迸溅出一股寒凉的水珠。
章景暄忽然匆忙撤身,喉间轻喘,神色间泄露几分狼狈。
没料到初次当真会比往常要快些,以至于闸口没控制住,早早松了半刻。只见零星水珠落在氅衣上、地上,但仍有一半似乎留在……
良久后,他抿紧唇,稍稍撇开了脸。
薛元音早已累过两轮,浑身酸疼,昏昏欲睡,几乎不想再睁开眼,见其情形她又撑起脑袋,用最后的心神瞥了一眼,却只看到滴点的浑浊。
檐下也有冰棱迸裂碎了一地,落了水珠,她先前就见过,对此情形已经算得上眼熟,却不知章景暄为何脸色泛冷,流露出几分始料不及、乃至微微窘迫的神色。
但薛元音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她太累了,多日没睡好,现在身心疲乏至极……她有些受不住困顿,思绪开始陷入昏沉。
明日服刑,这大抵是她活着的最后一夜吧。
也不知章景暄以后会娶哪家小娘子,她看不到那个场面了。正巧,他娶旁人,她也不想看。
胸膛里后知后觉地漫上刺痛涩意,薛元音忍住眼角险些划出去的泪,喉咙酸涩,堵着想对他说的话。然而她多日未睡,身子太疲惫,已经没力气再开口了。
最后,薛元音用最后的精力,抬眸望了章景暄一眼,微微动了动嘴唇。
别管我了。
去娶妻生子,去过你花团锦簇的未来。
别再……管我了。
她心想,他这么了解她,大抵是能读懂她的意思的。
遂脑袋歪向一边,放心地陷入沉眠里。
……
章景暄在原处坐了半晌才渐渐回神。
蒲榻的姑娘已经陷入昏睡,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累极。他看着她几乎昏睡的脸,脑中忽然回想起她睡着之前望来的眼神。
思及此,他目光缓缓往旁边挪去,地上是他的玉革腰带,榻角散落着一件雪白小裤,上面是零星的血迹。往近看,他垫在底下的氅衣皱褶凌乱,脏污不堪。再往更近处看,他自己的衣袍都尚未系好,整个儿散乱开来,只勉勉强披住一个肩头,腰腹上面有一道浅浅红痕,那是她用指甲划出来的。
银月在窄窗之外高悬,从薄纱罩着的窄窗漏进来,在地上撒下浅浅辉泽,照亮了榻边地上隐约的浊色。
子夜钟声重重地敲响,空灵的声音回荡在京城上空,他来时是亥时,如今已至子时。他本想最后再来看看她,却没料到实际上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
章景暄身心慢慢冷却下来,头脑逐渐清醒,那些难以自控的愠怒和不理智的冲动悉数如潮水褪去。
他再抬眸看向眼前这冰冷靡混的牢间,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掌箍紧,一点点坠落下了地。纵然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它都发生了。
章景暄猛然攥紧手边的锦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微微地轻抖。
他后日就要随军出征,远赴边疆去面对阿史烈,不知结局如何。而他竟然在出发前夕,昏了头脑,不管不顾地夺了她的身。
他在做什么?他大抵是疯了!
牢间寂静,冰冷地面上反着月亮的银辉。无人说话,唯有榻上的人微不可察的呼吸声。
太安静了,安静到不知过去了多久。
终于,章景暄缓缓躬下身,指腹用力摁住额头,闭了闭眼。
太糟糕了。
一切都失控了。
第74章 “进宫。”
薛元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巳时正了。
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状态,甫坐起身,只觉得腰酸腿痛,尤其是大腿根及身下那块,酸疼得不行,她刚想下榻,又被身子的不爽利劲给逼得躺回去了。
昨晚的某些记忆模模糊糊地涌上脑海。
大氅皱褶不堪,劲风在狭窄窗子里肆虐开合地刮伐,锁链持续不断地在牢间里回响,隐秘欢愉层层堆叠,还有他最后有些狼狈地匆忙撤身……
如今冲动和欲望悉数褪去,重新面对冷冰冰的牢狱,薛元音用棉被裹紧脑袋,既感觉痛快,同时又觉得要完蛋了。
痛快的是她居然真的跟章景暄有了肌肤之亲,虽然没睡成章景暄,而是被他给睡了……但区别不大。那滋味比她想象的还要好,她是极满意的。
完蛋的是,她居然和章家长公子睡到了一起,薛元音不敢想象自己今日服刑过后,日后若是被章家的一些老古董长辈知道了,她会不会被从坟冢里挖出来鞭尸。
算了……发生都发生了。
薛元音又把棉被揭开,从榻上坐起来,重新打量一眼周遭,这察觉牢间里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像是被打扫过了。
她想起来什么,低头一看,素色衣衫是干净的,就连小衣都换成了新的。
是章景暄打扫的?
这个念头还没落实,阿蓁就打开铁栏门走进来,端着一碗漆黑药汁递给她,道:“姑娘,大人说这是您的药。”
薛元音接碗的动作一顿,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
阿蓁惊了一跳:“姑娘,奴婢并不知这是什么药,您这就喝了?万一是毒药呢?!”
薛元音觉得好笑,说:“不是毒药。”
阿蓁疑惑地问:“难不成是补药?可是大人不是说补药在药膳里么……”
薛元音道:“不是。”
心道,不就是避子汤么,章景暄定然是昨晚不小心弄在了里面。
阿蓁想了想,又有点纠结地说:“姑娘,早上有个人来这里看了看你,见你没醒他就走了。”
薛元音心里惊讶章景暄居然还来了一趟,问道:“几时来的?”
阿蓁说:“卯时就来了,天还没亮呢。”
卯时?这么早?章景暄难不成一夜没睡?
许是他要上朝,所以顺道拐来看看她?
薛元音没再多问,把碗还给阿蓁,阿蓁带着空碗出去了。
因为方才提到章景暄,薛元音回忆起来昨夜她做了一个梦。
大抵是章景暄昨日状态不对劲,所以哪怕经历了一场堪称冲动的欢爱,她还是对他不对劲的情绪始终惦记着,就连梦里都是他在问她:
“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怎么办?”
章景暄曾经说过类似的话题,就刚到清奚镇上时,她与他在沙盘对弈,他态度很是散漫。
当时的薛元音不以为意,甚至担心章景暄会误会她中意他。但现在她却隐隐产生不安的怀疑,总觉得章景暄背着她在做什么。
不过在昨夜的梦里,薛元音并没有想太多,只笑嘻嘻地答道:“若你这个不再与我作对的人死了,我一定会好好庆贺一番,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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