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上眉梢: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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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监出去通报,没过多久,三人行至金銮殿中央,恭拜新帝,分开站于薛昶左侧。

    薛元音站在右侧,偷偷往左瞟了一眼,章景暄正好站在与她齐平的位置,中间隔着禁卫军押着的薛昶。

    本来觉得这场朝会事不关己,她只是来旁听的,却没想到章景暄会突然在这个时候进宫述职,以至于仓促地见了面。看他模样,分明是熟悉的五官,却让她觉得生疏。

    也不知他有没有注意到她……

    薛元音的心跳鼓噪不停,还有隐隐的紧张和局促,她不动声色地往薛昶身旁站了站,让薛昶宽阔身形掩盖住自己。

    述职和审判囚犯撞在一起,自然是述职在先,监军、副将和参军依次行至前面向皇上陈言,其中凶险自然不必提,最后一战阿史烈逼近城墙底下,为了彻底将阿史烈留在战场上,荀老将军以命相搏,最终虽然割下阿史烈的头颅,但他也被阿史烈一刀刺中心脉,军医甚至没赶到便已气绝身亡。

    朝中站着不少年轻武臣,听闻此言颇为感同身受,更有者当场泪弹金銮殿,为荀老将军的死亡而默泣。

    皇上听完一声轻叹,道:“追封荀老将军为护国大将军。至于荀家人,忠烈之后,好生抚恤一番吧。”

    众臣纷纷赞扬皇上英明。

    皇上心里早有章程,很快就给大军及将帅犒赏完毕,最后,他看向阶下静静而立的那个人,纵然在战场上被风沙磨砺了三年,他依旧眉目清俊,背脊挺拔,只是眉眼眸里多了几分以往没有的锋芒,像是利剑开刃,一身气度比以往更加不可逼视。

    他心情畅快,由衷地褒奖道:

    “章爱卿,你此番前往秦溏关面对阿史烈做得很出色,堪为众之表率,朕心甚慰。不知你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吗?”

    章景暄低眸拱拳道:“臣职责所在,不敢邀赏。”

    皇上隔着冠冕往底下瞥一眼,到底是不敢邀赏,还是不想要普通的赏赐?

    他朝太监招手,说了句什么,太监意会,走进偏殿,很快就端个托盘来,上面是一盘黄橙橙的梨子。

    皇上拿起一枚黄梨在掌心把玩,笑着朝他示意:

    “宰相府的夫人前两日进宫探亲,因家中有果园,遂向朕献了一筐新收的梨子,听闻鲜嫩多汁,甘甜可口,不知章爱卿喜不喜欢。爱卿,朕将这梨赏赐于你,你可要来尝尝?”

    此话一出,金銮殿静了几秒。

    宰相府的夫人探望娘家入宫的姑娘,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京城里众所周知,相府夫人有个貌美的女儿正值适婚年龄,待字闺中,而这个关头章家嫡长孙从边关回来……

    章景暄出征前就是京城颇受关注的待选郎婿,如今携满身功勋回京,身价又涨了一层,日后成为皇上宠臣,权倾朝野已经板上钉钉,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宰相府拐了弯地给皇上献梨,其到底是何意,岂不是再清楚不过?

    众臣心如明镜,皇上这是在拿梨试探呢!不由纷纷朝着殿中那人看去。

    不止皇上,他们也对这位年轻入仕便已登高望极的章家嫡长孙青眼有加。

    宰相府心动,他们也很心动啊!谁家还没个适婚女儿了?

    薛元音不由抬起目光,越过中间的薛昶偷偷看过去,目光触及那人轮廓优越的侧脸,又迅速垂下眼。

    她现在有些庆幸她跟他中间押了个薛昶,以至于她的几分失态不被他瞧见。

    皇上不想章景暄娶她,也是人之常情吧?毕竟她曾经那么针对东宫,又差点致章景暄跟皇上之间生了隔阂。

    她跟他已经两半年未见,从她偷偷去往三河关,毫无所获的回来,又在京城里置办宅子,独自生活……她都要适应了这样明媚又孤独的日子。

    可他却偏偏在她已经适应眼下生活的时间回来了。

    他还能记得往日情分吗?不,她跟他根本没有过亲密的情分,本就一直在对峙。

    薛元音垂眼盯着金銮殿的金砖地面,自嘲地扯了下唇角。

    她总是在期待,又总是期待落空。没看见章景暄进殿以来都没正面瞧她一眼吗?

    那是宰相府的嫡女啊……

    而她呢?她混得可真糟糕,中间押着的重罪犯人是她的亲生父亲,而她正在与重犯一起听候审问。

    真让人嘲讽。

    纵然如此想,薛元音却按捺不住心底隐秘的期待,她没忍住,再次抬眼看去。

    谁知这次抬眼,正好看到章景暄抬头,他轻缓的嗓音在殿内响起,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中:

    “回禀陛下,梨虽无主,我心有主,故恐怕无福消受旁人的梨子。”

    他说罢,转头朝着右侧某个位置望去一眼。

    薛元音跟他的目光隔着禁卫军在空中直直地撞上,恍惚似乎窥见章景暄有意无意地朝她弯了下唇角。

    她心头重重一跳。

    对视只在几息间,章景暄很快就转过头去,面朝金銮座躬身请罪。

    皇上闻言轻哂一声,也没说什么,摆摆手叫太监把梨子收了下去。

    这举动看似没什么含义,但光凭皇上没怪罪章景暄出言直接拒绝的行为,这便足够有深意了。

    正关注着这事的众多朝臣隐隐明白了什么。不少者注意到了章景暄那抹瞥来的视线,目光有意无意地投在薛元音身上,暗暗打量着这金銮殿里唯一一名女子。

    薛元音连忙把目光从章景暄身上收回来,心如乱麻。

    他在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再加上他那抹有意无意投向她的目光……薛元音不傻,已经隐约明白了章景暄的意思。

    他这是在金銮殿上跟她诉情吗?

    这也太……高调了吧!

    万一是她弄错了他的意思,岂不是显得很尴尬?

    薛元音不知道自己又莫名其妙在别扭什么,心里似乎在生气,似乎没有,又似乎有点溢出来的雀跃……

    等她将这些念头强压下去,再次抬眸,殿上讨论的话题已经变了。

    皇上开始跟朝臣讨论薛昶的处置,问众臣有何建议。

    薛元音一颗心又渐渐冷却下去,像是被浸泡在冰水里,沉沉的,让人心口发堵。

    朝臣各抒己见,从轻发落的有,从重发落的亦有。

    她听到不少“处死”的字眼,心头情绪发闷,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不再听那些让她心情复杂的言论。

    当皇上问及薛昶自己还有没有辩解,薛昶依旧面不改色地拒绝,只是沉默两秒,又添了句“自古祸不及家人”,意思是希望陛下放过他的亲生女儿。

    薛元音又抬起头,怔怔地看向薛昶,不知他是何意。

    是看她可怜,重新萌生了父女之情?还是觉得愧疚,想在这个关头弥补一二?还是仍然在利用她,以此给自己博好感。

    然而薛昶已经没再看她,闭上眼睛等着皇上裁决,她这个疑问,哪怕亲自去问他,恐怕也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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