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到漂亮奸相,但死遁了: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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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人去看?”

    宋蘿点点头。她昨天去那,牙人提起这里,满脸都写着晦气。但还是接下了这药馆,尽心尽力地介绍。

    她更好奇了:之前陆仁堂究竟与这里的人发生了什么?为何人人对他避之不及,却又愿意给他一点微弱的善意。

    “你真的要走了嗎?”

    陆云风将扎好的布袋放在桌上:“我与阿玉一块走,小沈姑娘的腿已好得差不多了,花朝节后,你们就离开吧。”

    他摸了摸摞起的醫书,拂去表面的灰:“姑娘真心学医,这些医书若是需要,便全都带走吧。”

    宋萝心中惋惜:这些天相处,陆大夫的医术高明,她还没学到皮毛,他就要走了。

    她又问“是出什么事了嗎?”“有没有我可以帮上忙的呀?”“陆大夫你这几天不在是忙这个嗎”“具体什么时候走呀”。

    陆云风闭上嘴,凝成了个木头,坐着装药材。

    除了关于治病的问题,其他的话他根本就不应。宋萝想了想,问:“陆大夫,你知道人若失去记忆,要怎样治才能恢复吗?”

    陆云风:“是撞击头部所致的失忆吗?”

    宋萝搖搖头:“是药物所致,就是一种奇特的毒,吃完之后精神不济,而后恍惚,过上一天就不认得人了。”

    陆云风:“听起来像是精神受到了损伤,病人是否记忆也差?譬如记不清身邊的人,前几天才做过的事也毫无印象?”

    “对对,是的!”宋萝眼眸一亮,心中的期盼又燃起来,“可还有得治?”

    陆云风皱起眉,細細思索片刻,将布袋拢了拢:“或有一古方可治。”

    “我写于你。”他起身拿了纸笔,在桌上压平,认真写下。写完再次核查了遍,目光从头到尾,确认无误,将药方递给她。

    宋萝接过来,眼眶有些湿润:“多谢陆大夫。”

    陆云风坐回去,一句也没多问,分辨着药材装入布袋。半晌,他像是想起什么,对小心翼翼折叠药方的宋萝说:“今日阿玉是不是吃了碗冰酥酪,多少钱,我还与你。”

    “不用啦。”宋萝笑了笑,“玉娘同我挺投缘的,一碗酥酪而已,不用还。”

    秦濃玉这些天心情好了许多,夜里待他也不似从前那般怨恨,都是眼前这位沈姑娘的功劳。她很适合哄孩子,或是养妹妹,犹如浅淡的月,溫柔又十分溫暖。

    陆云风沉默片刻,破天荒地主动问:“沈姑娘家住在哪?等我和玉娘到时安顿下来,可给你去信一封,若这药方用的有什么问题,可写信问我。”

    “长安”宋萝说了个头,停住了。

    她在长安哪有家呀。

    *

    院子里,樹木落下黑蒙的荫,邊缘抽出长而細的枝条,葉子在地上的樹枝晃动。

    桌椅挪到了阴影下,细碎如珠子的光映下来,在这碗冰酥酪堆起的紅豆尖上滚了滚,洁白瓷润的勺将它舀下来,光点又滚到如玉莹莹的指间,陷入指缝。

    “你吃的真慢!”秦濃玉看不得食物被糟蹋,忍不住说,“这冰都要化了,要趁冰没化的时候,一点碎冰拌着紅豆加少量的糖水,这样才好吃!”

    沈洵舟瞥了她一眼,耳垂上的碧石坠子晃动,眉如冰雪中渗了道浅淡的墨,在这么热的天,让秦濃玉生出股寒意来。

    不就是个妾室生的女儿,豪横什么!

    秦濃玉撇了撇嘴,她面前的碗已经吃空了,百无聊赖地看了一圈院子,目光又回到坐得笔直,头上梳着整齐双髻,正一口一口斯文往嘴里送酥酪的少女身上。

    每次吃只微张开唇,探入一点勺尖,吃得又慢又雅致,脖间系了条白纱,挡住喉咙,露出大片锁骨,肌肤竟

    要比这纱还白上几分,覆了层薄薄的汗,泛起漂亮的水泽。

    秦浓玉又忍不住了:“你脖子上这不热吗?就算有道疤又怎么样,这儿又没外人,而且我和陆云风也不会因为你脖间上的疤,就轻視你啊。”

    “你长得这么好看,一道疤也算不了什么的。”她是真觉得没必要,天这么热。

    沈洵舟对她比了个手势。

    秦浓玉一拍桌子:“好心当成驴肝肺!”

    瓷碗底部撞出清脆声,里面的糖水震荡,溅出几滴来。

    她气得不行:“还嫌我吵,亏我唠唠叨叨说了这么多,我偏要说话,吵不死你。”

    沈洵舟抬起眼,日光晃进黑眸,映出一点浅金,如同粼粼的湖水,又像剔透的琉璃珠子。

    犹如祭祀台上端坐的神女。

    他将装着酥酪的碗移到边上,拾起一枚落葉,秦浓玉都没看清,那叶子就横飞上去,没入茂密的树叶中。

    随后不间断的尖锐蟬鸣戛然而止。

    “嗒。”

    从树枝间掉下一只蟬,砸落在木桌上,无声无息,密麻的虫脚一动不动。

    沈洵舟挑眉,殷紅的唇边勾起,眸中绽着恶劣的笑意,写着明晃晃的威胁。

    秦浓玉静了一瞬,随即翻了个白眼。

    果然是妾室所生,光学些阴毒的小招数,恐怕平时在家中也是这么吓唬人的吧。

    她掏出一个简陋的彈弓,捡了块石子压上去,对准趴在枝间的一只蟬:“不就是打蝉吗,这都是我小时候玩剩下的。”

    沈洵舟面色冷下来,比手势:你哪来的?

    秦浓玉捏着被砸晕的蝉翅膀,不以为意:“白姐姐给我做的。”

    沈洵舟抿起唇,冰酥酪也不吃了,盯着她。

    宋萝走到院中,就看见他一副不高兴的模样,黑眸沉沉,目光如刀,对面的秦浓玉瑟缩着身子,抱着彈弓,像只委委屈屈的鹌鹑。

    ……不是,秦浓玉用这弹弓打他了?

    那她不成帮凶了!

    她快步走过去,影子罩下来。沈洵舟抬眼看她,往后靠,扬了扬白皙的下巴。

    秦浓玉眉间一松:“白姐姐!”

    宋萝仔细看,也没发现他身上有什么伤,松了口气,见秦浓玉另只手上捏着蝉,“你们……抓蝉玩?这多脏呀,玉娘快丢了吧。”

    秦浓玉把蝉丢了,蹭过去,阴阳怪气地说:“这蝉鸣声吵,有人听不得。”

    沈洵舟露出个冷笑。

    “……”宋萝左看右看,迟疑片刻,“快入夏了,是有些吵。”

    沈洵舟点点头,耳上的坠子轻晃。

    “白姐姐,明晚花朝节我能不能悄悄和你们去啊。”秦浓玉伸出手臂,趴在桌上。

    宋萝向前堂的药房望去,大门半开,像个黝黑的洞口,陆云风还在里面整理药材,看不见身影。她感到一阵被注視的目光,仿佛和黑暗中的人对视。

    “陆大夫说可以的话,那就可以。”她收回视线,弯起眼笑。

    寥白的炊烟从院中升起,深蓝的夜幕罩下来,皎皎月光照亮树下的木桌木椅,如流淌的白沙,落到门前,顺着缝隙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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