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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公主的剑》 100-110(第10/19页)
她的五感瞬间变得敏锐,在浊水庭内上下翻找起来,直到翻遍了她熟悉的角落后,最终跌坐回榻上之时,她不得不万分确认,那簪子是被人取走了。
是谁?来到这荒烟蔓草间,只为取一根无足轻重的旧簪?
左思右想着,她的目光却落到了床头那瓶梅花露上。
孟沉璧生前极讲究,每日晨起必用梅花露敷眼。她曾多次目睹,彼时她病弱不堪,无暇多问,只当是宫中保养秘方。
而眼下,她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取过了那个瓷瓶。
瓷瓶已经半空,她皱着眉头,将瓷瓶拧开,摇晃了许久,才在掌心倒出最后一小滩液体。
液体落到掌心的刹那,顾清澄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滞了。
这哪里是梅花露?黑暗中,它竟隐隐散发着淡金色光泽。
不妙!
孟沉璧鬼医的名号在她脑中炸开的刹那,顾清澄意识到了什么。
而几乎是同时,她体内那被封禁的,存在过昊天神力的经脉忽地刺痛起来,曾经留下墨痕之处,疯狂地灼痛着,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镇压!
淡金液体仿佛活物般渗入肌肤,与神力疯狂撕扯,镇压之力如潮水般一波强过一波,痛得她眼前发黑,几乎跌落在地。
恍惚间,那个反复纠缠的梦魇再度浮现——
熊熊火光中,瑶光殿内,有人低声诵念:“前尘忽如寄,借命问鬼神。”
借命……借谁的命?
前尘,莫非是指昊天?
……
再睁眼时,天色已泛鱼肚白。
她竟昏迷了一夜!这个认知让她后背沁出冷汗。
这所谓的梅花露究竟是什么?
她颤抖着指尖再次拿起瓷瓶,经脉内墨痕的灼烫感仿佛重现。
那墨痕,是昊天神力曾在她体内留下的痕迹。而这诡异的液体不仅将墨痕镇压得更深,更在经脉淤塞后带来反常的舒畅感。就像……就像有人刻意在封印神力后,又为她疏通出一条全新的运功路径。
拥有两套经脉的顾清澄无比了然地抬起眼睛。
一瞬间,她的心砰砰直跳,忽然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这梅花露或能克制昊天神力?
而孟沉璧日日用梅花露敷眼……
莫非她体内也藏着……!——
作者有话说:这周随榜更哈,家里人来看我了,正好明天不更,我努力多存些稿。
简单预告一下,后面剧情是大婚的节点,涪州明线展开、身世线也开始动了。
有了上一卷的经验,我现在……大概对这一卷驾驭复杂内容稍微有一点点信心。[求求你了][求你了]
只能说我会努力写好,不让前面铺的线白掉。[可怜][可怜] 周一见!
第106章 夜宴(五) 高楼望断。
夜色沉寂, 江步月安然被送回了软禁的偏殿。
他像是醉极,意志昏沉地斜倚着,发丝凌乱, 眉眼尽是散漫倦怠。
灯影在他苍白的病容上晃动, 他半阖着眼, 任由宫人在身边伫立, 连一眼都吝于给予。
许久之后, 宫人低声唤了他几声,语气恭谨, 眼神却早已带着慢色。确认眼前人醉态已深后,宫人便不再久等, 转身离去。
门扉阖上,殿门沉沉落钥, 只余一阵草草的回音。
这样的监禁,已不知持续了多少个昼夜。
而江步月也毫不在意。
他本是算无遗策、最擅留后路之人。起初边境战火一燃, 他便已安排妥当了回国的一切。可如今早已烽烟四起,他却仍困于北霖。
看似满盘皆输,他却甘之如饴。
此时此刻, 质子的身份已经毫无价值, 顾明泽也断无再扶他回南靖争储之意。
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大婚之日, 便是他的死期。
顾明泽不急着杀他,反而替他操办一场极尽声色的婚礼, 引得各方瞩目。他又何尝不知,顾明泽此举,只为借此引出他背后所有潜伏的、可能救援的势力,将他在北霖多年的经营连根拔起。
而后, 再名正言顺地为琳琅另择联姻皇子,延续他的棋局。
江步月凝视着窗外彻夜不散的点点灯火,眼神从醉意抽出一线清明,而复靡靡。
后悔吗?
他缓缓垂眸,握住了掌心一枚长余寸许的玉哨。
冷玉贴肤,清凉入骨,却压不住他胸腔里翻涌不息的某种情绪。
不后悔,甚至有了几分赌赢了的快意。
他本不信任何人,却在生死一线之时,放任自己的真心,将胜负手送到了她手里。
那是他一生中最不理智的瞬间——明知棋局千变,仍想赌一颗心。
她若不来,他认。她若来……便是他赢。
于夜宴间对上她的翦水双瞳,听见她悉心为自己筹谋着退路时,他的心里丛生出了病态的餍足,灵魂深处亦泛起无法抑制的欣悦。
他本不该欢喜的,可偏偏,这颗心在无可挽回地失控。
这……便够了。
她是他甘愿沉沦深渊的全部意义。
玉哨在他指尖流转,冰凉,却将他手上层层叠叠的伤疤灼得滚烫。
她是和他一样冷静果决的聪明人,明明本该冷眼旁观,她却逆着风浪来了。
他怎能不护她到底?
哪怕献出最后一张底牌,也断不容世间再有一刀、一箭,伤她分毫。
江步月垂眸,那一瞬间,眼底墨色沉如深渊。
她可以舍弃这世间万物,连同他。
唯独生死不行。
……
腊月廿五。北霖皇城张灯结彩,琳琅公主的大婚如期而至。
这场婚礼,看似派头十足,风光无两,而十里红妆铺就的盛景下却暗流涌动。
这场仓促的婚礼,因琳琅公主伤眼之事,早已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
伤了眼的公主恨嫁,终究算不得体面——人人如是说。
琳琅再度坐在铜镜前,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珠光宝气,凤冠霞帔,那张几近苍白、瘦削的脸上,被喜娘用胭脂一点点描出嫣红的喜气,仿佛遮住了所有的不堪。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面具上的南海珠,最后落在发上的红鸾玉钗上,触感冰凉,心却滚烫。
她要嫁人了,嫁的,是江步月。
哪怕她知道这一场婚事,是她求来的,她仍感到一丝……欣喜。
是的,她欣喜。
不是因为他如何待她,而是因为这一纸宗册终于写下她的本名,以北霖公主之尊,下嫁江步月。
无论旁人如何评说,说她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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