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剑: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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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颈上。

    顾明泽勾起唇角,淡声道:“有什么事,对你而言,比刺杀朕更紧要?”

    “兵权。”

    她启唇,轻吐二字,好整以暇地回视。

    帝王低笑:“凭你如今身份,与朕谈兵权?”

    他刻意顿了顿:“……青城侯?”

    “是。”她轻转指间剑锋,垂眸一礼,“臣虽蒙恩封侯,却只得虚衔空禄,今日前来,求的是开府建制,实授兵权。”

    意图昭然,毫无遮掩。

    顾明泽心底冷意一寸寸泛起。

    上次,她逼他于万民面前封侯,这次,竟故技重施,直指兵权。

    原以为虚衔相赐已是恩赐,未料她野心不止于此。

    “陛下误会了。”顾清澄敛去所有锋芒,姿态沉静,“臣此番前来,非为强求。”

    她微微倾身:“却是投诚。只因恰巧,臣手中尚有半块虎符。”

    帝王于灯火处沉沉看着她,未置一词。

    “当年臣能为陛下自镇北王处夺来半符,今日自然也能献上另半。”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奇异的诱惑:

    “不瞒陛下,离京前臣确曾想,若陛下不允,便凭此半符暂摄封地兵马。然思来想去,终究名不正则令难行,恐生肘腋之变。”

    “臣自请交还虎符,受陛下节制。如此,陛下得虎符完璧,王师合一,臣亦得王命授节,卫戍封邑。

    “此乃社稷之幸,更是陛下之安。”

    一番陈词冠冕堂皇,帝王指间玉扳指无声转动,沉吟不语,似在细细咀嚼她话中真味。

    “说得漂亮。”他淡声道,“今夜持剑犯驾,以虎符相胁,就为讨个开封建制的名分?”

    他目光锐利:“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顾清澄坦然迎视:“是。”

    “臣求于大婚之上,亲手交予驸马。”

    “为何。”

    “臣曾一诺,此去再不入京,也算告别。他既曾护我一程,臣愿以此虎符保他一命,再不相欠。”

    帝王唇边浮起一抹洞悉的笑意: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只需陛下一道封地建制手谕,以及留他一命,足矣。”

    顾清澄看着他,淡声道:“我毕竟与您不同。”

    顾明泽并未理会她的讽刺之言,只道:

    “朕如何信虎符在你手中?”

    “对陛下而言,大婚必如期举行。届时您将诏书由驸马递交于臣,于您,无有折损。

    “若臣届时拿不出虎符,便是欺君犯上,当众授陛下以柄,要杀要剐,臣绝无怨言。”

    烛火在顾明泽眸中明灭,良久,他淡声道:“允。”

    待少女身影消失在殿外,帝王抬手示意内侍挑亮宫灯。昏黄烛光下,他凝视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眼底暗流涌动。

    ——她那些虚实相间的把戏,骗得过旁人,却瞒不过他这个“兄长”。

    打着虎符与兵权的幌子,却偏在江步月现身之夜与他谈判。

    虎符真假尚存疑,但救人之心,已然分明。

    无妨。若虎符为真,反倒更妙。大婚之日,正是将这对祸患一并铲除的绝佳时机。

    他凝视着窗棂——

    她过于洞悉帝王心思,此乃其一,竟敢两次以剑相挟,此乃其二。这等大逆之举,绝不容第三次。

    与上次及笄大典不同,这一次,他定布下天罗地网。

    既然她敢在大婚之日铤而走险,他便敢让她有来无回。

    ……

    顾清澄踏着夜色,再次潜入水底。

    她又何尝不知,顾明泽生性多疑,刚愎自用。自己接连两次要挟于他,必然触其逆鳞。

    自从南北爆发大战以来,江步月作为质子的价值早已荡然无存,更遑论他此前卧薪尝胆,逼宫在前。顾明泽留他性命,怕正是留着他作饵,引她上钩。

    她也如他所愿,咬了这钩。

    也正因如此,顾明泽必然会在大婚之中,给她留一个单独接近江步月的机会——那便是他精心布设的杀局。

    而她等的,也就是这个机会。

    顾明泽眼中的铤而走险,是她眼中的将计就计。

    不过是看谁技高一筹。

    浮出水面,她深吸一口气。

    此刻南北战线吃紧,顾明泽腹背受敌,正是她暗中布势、经营涪州的天赐良机。若被他识破“舒羽”这个旧日身份,洞悉她的关系脉络,莫说开府建制,怕是连涪州城都难再踏入半步。

    腊月廿五近在眼前。她必须赶在帝王起疑前救出江步月,了却这段恩怨,而后带着册封的圣旨与手谕,速返涪州。

    那才是她真正的战场。

    沿着内河下游的方向潜伏,直到浊气渐浓,顾清澄在熟悉的地方探出头来。

    泥泞的下游河岸,矗立着一座破败的小院,外侧带着霉点的土墙昭示着此间的荒凉。

    但这别人避之不及的荒凉之地,于她而言,却是意义非凡。

    足尖踩过半湿的泥土,她再次回到了浊水庭。

    顾清澄原以为,自孟沉璧与她被捕那日起,这浊水庭早该被查封焚毁。毕竟当年他们牵扯的祸事不小,孟沉璧更是因此丧命。

    除了那脾气古怪的小老太太,想来也没有人会再来这荒凉的浊水庭了。

    思及此,她难免心头有些发酸。可当她真正推门而入时,却敏锐地察觉到,浊水庭的一砖一瓦似乎都未曾改变——

    改变的意思是,并非翻新,而是在经过秋雨和冬雪之后,连岁月侵蚀的痕迹都不曾留下,仿佛时间在此间凝固了。

    这诡异的发现让她心头一紧。

    而真正令她疑心的,是那日大典,她记得极清楚,顾明泽分明说的是带琳琅去浊水庭找念娘娘。

    她几乎瞬间听出了不对:身为帝王,怎会知道浊水庭这等逼仄之地?更何况,“念娘娘”三字从他口中说出,语气太过自然,像是……早已见过。

    她走着,思绪却渐沉,看见屋内的摆设如她离开那日般。药柜、卧榻,甚至她当初漂来的那个大木盆,都如她记忆般安稳地摆在原位。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小布包上。那是孟沉璧与她杀了陈公公那夜,准备跑路时留下来的财帛。

    她伸出手,指尖轻颤着,一层层拆开布包,目光扫过,映入眼帘的,是碎银子,银票,和一些不值钱的首饰。

    她眉心微微蹙起,继续翻找着。

    不对……少了一样东西。

    囚车远去那日,她回望浊水庭的每一处细节都烙印在记忆里,绝不会错。

    ——是那根簪子!她花了一千五百文,掉了漆的银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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