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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公主的剑》 110-120(第1/18页)
第111章 明月(四) 为何还要回头?
金钗没入锁孔, 顾清澄静心凝神,轻轻转动金钗。
不多时,她听见“咔哒”一声, 锁孔深处传来机括咬合的轻微动静。
灰尘在微颤中弥漫, 顾清澄不由得后退了半步, 看见妆台在机关的牵引下, 一寸寸开始下沉。
当它完全消失后, 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小入口出现在眼前。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气息微弱的江步月,没有犹豫, 转身潜入了甬道。
甬道并不长,但当她走出甬道时, 还是为眼前的景象屏住了呼吸——
这里,竟是一片如深渊般的地下空洞。
那条她贴在石壁上曾听到的暗河, 此刻终于出现在她眼前。
它于深渊之处静静流淌,通向不知名的幽深远方。而她的脚下, 是一条仅有两尺来宽的石制飞桥,向她所要去往的上方延伸着。
这,是她从未触碰过的, 皇城之下不为人知的脉络。
她也终于明白, 孟沉璧当初守在浊水庭的“所求”,背后恐怕不是一个公主能够承载的惊天秘密。
但此时她无暇追寻这暗流的走向, 收回目光,循桥向上攀行。
果然如她所料, 这个暗道通往浊水庭。
飞桥的尽头,是伪装成孟沉璧房中药柜的出口。
顾清澄躲在柜门后,悄然探出一只眼睛,看到外面天已经黑透, 如水的月光斜洒而入,她才大概能确定时辰,约莫已经过了子时。
而向来凄清的浊水庭,此刻的门外不时有侍卫在巡逻——顾明泽不仅知道浊水庭,更在此布下天罗地网,只待她自投罗网。
如此,她出逃皇城的计划暂时作废。但江步月的伤势等不了。
她压下心中波澜,借着月色滑入孟沉璧的厢房。凭借着对浊水庭的一草一木的了解,她很快在药柜中辨出金疮药与护心散。
就在她将两只瓷瓶揣入怀中的那一刻,窗外,一队禁军提着灯笼,朝着她的房门走来。
电光火石之间,顾清澄的身形如鬼魅般一闪,整个人缩入床榻之下的阴影里,将呼吸压至若有若无。
“吱呀——”
房门被推开。
昏黄的火光侵入房间,两名侍卫走了进来,四下扫视。
“头儿说这间主屋最可疑,让我们仔细搜搜。”
“能有什么,一个疯女人住的地方。”
“什么疯女人?不是个老太婆吗?”
“你不知道,这老太婆之前,这里关了一位先帝的妃子……后面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跑了,哎晦气,不说了。”
顾清澄凝神听着,另一人却在药柜处发现了什么:“咦?这柜子的门,怎么好像没关严?”
“行了,别疑神疑鬼的!这地方阴气重,快点搜完走人!难不成青城侯和那质子,还能藏在柜子里?”
话虽如此,那人还是粗暴地拉开柜门,用刀鞘在里面捅了捅,确认无人后,才骂骂咧咧地关上。
待两人走远,她像一条贴着地面的蛇,无声无息地从床底的另一侧滑了出去,潜入了后厨。
她不敢有片刻停留,在竹篓里抓了几块干硬的山药红薯,又在水缸边抄起一些粗布和一小壶清酒,麻利地钻回了甬道。
直到身后的石门缓缓闭合,黑夜与寂静将她重新包围,她才感到安全,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等到她闪回地下的闺房时,腹中压抑已久的饥饿感后知后觉地涌上来。
她费尽心思地将偷来的物资一件件在地上放好,正准备先拿一块红薯干充饥时,忽然觉得背后一凉。
顾清澄咀嚼的动作也一滞。
她回过头,却发现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清醒,半倚在床榻间,安静地看着她,将她方才手忙脚乱的模样尽收眼底。
“你怎么醒了。”
她只是微微一愣,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咀嚼,越嚼越觉得这陈年的红薯干竟满口生香,干脆又从手边塞了两块。
“我以为你走了。”
江步月于床榻阴暗处看着她,气息微弱,神情不定。
顾清澄眼波微转,不置一词。她慢条斯理地饮尽杯中清水,在他灼灼目光下从容地吃饱喝足后,才施施然踱至榻前。
“我能去哪?顾明泽的禁军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我还能插翅飞了不成?”她轻笑一声,递给他几片,“吃吧,这可是我好不容易顺来的。”
江步月眼睫低垂:“你去了何处。”
“浊水庭。”顾清澄将干粮往前递了些,避开他探究的视线,“别挑三拣四,就这些了。”
她分明看见他紧绷的肩线几不可察地松了几分。
他伸出布满伤痕的手接过食物,却迟迟未动。
“这些伤是哪儿来的。”顾清澄垂眸,不经意问道。
“边境落下的。”他答得坦然,也不避讳。
“你去过边境?”话一出口,她蓦地撞进她深不见底的眼眸,“是了,是虎符。”
余音戛然而止,那些于阳城偷听来的秘密,被她掩藏在若无其事之下。
江步月的眼中清明渐复,欲言又止间,一阵剧烈的咳呛打断了他的试探。
他与她之间,横亘着太多算计与周旋,唯有在意识混沌时,方能窥探几分真心。
笼罩着二人之间的疑云,无声中化作了沉默。
“不吃?”她指尖轻敲床沿。
“那便躺下。”终究是她率先打破了沉默,“我给你上药。”
他温顺地垂下眼睛,按照她的意思躺下,毫无防备地将后背留给了她。
顾清澄褪下他身后的衣衫,一股血腥气弥漫开来。
他后背原本线条干净、清瘦禁欲,此刻却被一道狰狞的伤处破开,暗红蔓延至侧腰,边缘已经开始化脓,隐隐渗出粘腻的血浆。
顾清澄深吸一口气,将一缕真气渡入他体内,然后将手中布帛覆上了他的后背。
清酒淋上伤口,刺激着腐烂的肌理,她听见他压抑的闷哼,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些。”
他轻轻嗯了一声,而脊背上的肌肉在微微颤抖,在烛光下泛着冷汗。
她对着灯,一点点为他清理着创口,为了转移他注意力,随口道:“你方才烧得那般厉害,怎么突然就醒了。”
“听见你在磨簪子。”他压抑着喘息。
“那时便醒了?”她下意识地接话,手上清理的动作却放轻了半分,“是我不好,吵着你了。”
“怎么不继续睡?”
烛火忽地一跳,照见他绷紧的肩线:“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顾清澄轻描淡写地问。
江步月沉默了片刻,许久才低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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