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剑: 170-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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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尽数分给百姓。

    “切记,非不得已不得践踏农田,尤其是这一季的蚕桑……”

    她顿了顿:“涪州百姓已错过春耕,若战事延续至秋,便是断了他们整年的活路。”

    最后,顾清澄声音极轻:“还有,让艳书不要等我,速速离开涪州。”

    杜盼心头剧震,深深一揖转身离去。

    陈辞听着她事无巨细的安排,心中敬佩更甚,却始终未得答复。

    于是他再问了一遍:“您当真不等援军吗?”

    顾清澄沉默了一息,清声道:“本侯亲自等。”

    陈辞心下石头落定,脸上浮现振奋之色:“末将遵命!”

    待到众人散去,顾清澄终于从舆图前缓缓转身。

    若有人细看,定会惊觉那双往日清亮如墨的眸子,此刻已布满了血丝。

    她终于独自坐下,闭目养神,感受着肩上的旧伤再度撕扯着。

    当初江钦白那贯穿右肩的一枪太过彻底,饶是七杀剑意护体,也再不能好全。每逢心力交瘁之时,这旧伤便如附骨之疽,肆无忌惮地发作起来。

    三日三夜未眠,案头舆图与军报上,处处凝结着她彻夜运筹的心血。

    定远军兵甲精良,兵锋正盛,远非安西军可正面抗衡,唯有步步为营,如履薄冰,方能保全这支军队。

    援军不会来。

    这个残酷的真相,她必须独自咽下。

    定远军的铁蹄已愈来愈近,而最好的策略就是避其锋芒,让主力化整为零,遁入山林,用她最擅长的游击迂回之策,去拖延消耗,寻找反打之机。

    而执行这个计划的前提……

    就是必须有人留下,吸引住定远军的全部注意力。

    一个足够分量的诱饵。

    顾清澄缓缓睁眼。

    布满血丝的眸中,疲惫未褪,却已重归清明。

    她端起案上冷茶一饮而尽,冰凉的茶水顺着喉间滑下,让因旧伤而微颤的指尖重新稳如磐石。

    她,就是那个诱饵……

    几日后。

    定远军两路告捷,不仅在南靖边境出其不意连克两城,更在涪州势如破竹,兵锋直指州府临川。

    整个六月,定远军都打着“搜寻南靖余孽”和“讨伐青贼”的旗号,所过之处城门洞开,铁蹄之下,良田尽毁,就连无辜百姓也难逃兵祸。

    “他们要怎么做才肯罢休!?”阳城城门前,已经理好行囊的林艳书自马车上探出身子。

    望见满目疮痍的农田,废弃的织机与枯死的桑蚕,那双漂亮的眼睛离竟怔怔落下泪来。

    “家主,快走吧。”家丁在她身侧低声催促,“如今四处搜寻所谓的’南靖余孽‘,您可要早点远离这是非之地,就连青城侯也劝您早点逃难呢。”

    林艳书抿住唇,别开眼睛,恨恨地将车帘放下。

    车轮辘辘中,她攥着帕子的指节渐渐发白,心中却想起了另一个人来。

    ……

    另一边,临川城外,安西军大营旌旗飘扬。

    亲卫军将营门守得铁桶一般,练兵场上喊杀声震天,袅袅炊烟更添几分烟火气,俨然一副兵精粮足的模样。

    顾清澄独自步出帅帐,目光缓缓扫过最后仍在操练的死士,营门处最后一队巡逻的机动营,三三两两埋锅造饭的后备营士卒。

    最终,她仰首望向苍穹之上那轮灼灼烈日。

    七月流火,她的指尖却有些发凉。

    空城计已成,主要的兵力都已转移,这看似荣盛的安西军营,不过剩她一人而已。

    南靖的余孽自然是搜寻不见,而讨伐她这个带头弹劾镇北王的“青贼”,才是他们进入涪州的首要目的。

    她以身为饵,营造安西军全数在营的假象,只为给主力争取绕后反击的喘息之机。

    牺牲她自己,极险,损失却归到了最小。

    这是她惯用的解法。

    她掐算着时日,定远军兵临城下之时,当在今日午时。

    日正当空,她一步步走出安西军营,心中竟隐隐升起一丝期待——不知此番率军围剿涪州的,会是何人?

    或许,正是当年那个与她共赏明月之人。

    而今,终究走到了兵戈相向的境地。

    ……

    然而,直到日落西山,顾清澄都没有等到定远军的铁骑。

    是行军延误?还是改道他处?

    生平第一次,她心中泛起失控的慌乱。

    暮色四合,最后一缕天光被阴云吞噬时,焦灼的地平线上终于传来脚步声。

    顾清澄猛地抬头。

    这声音……

    绝非定远军的铁骑,太轻,太单薄,它只属于一个人——

    秦棋画!

    她凝视着最后一抹残阳的死亡,而这逝去的阳光,也正替她护送着那个从天际线尽头独自奔来的伶仃少年。

    又是从阳城跑到临川,又是那个顶着鸡窝头的小脏脸,她就那样义无反顾地向着顾清澄奔来,在最后的光明沉入黑暗前,身后的风猎猎作响。

    当顾清澄的目光真正落定到她身上时,才看见少年的双脚沾满了污泥,有血色隐隐从黑泥中渗出。

    这一次,秦棋画根本就没有穿那双碍事的鞋。

    这也意味着,她比上次两天两夜的狂奔更快。

    当她终于跑到安西军大营前时,顾清澄还未及搀扶,秦棋画已然双膝“砰”地一下,滑跪至她面前。

    “侯君!”

    顾清澄的手悬在半空,秦棋画已双手撑地,额头重重叩在尘土中:“平阳军斥候秦棋画,特来呈送阳城急报!”

    顾清澄的心不知为何,忽地一沉:“讲。”

    “定远军改道阳城……于阳城逮捕了南靖余孽。”

    “哪来的南靖余孽?”

    秦棋画颤声道:“林艳书、秦酒、张池、周浩……”

    她每念一个名字,顾清澄的心就沉下去一分:“如何被捕的?”

    “不是让林艳书逃了吗?”

    “秦酒、周浩他们都是金盆洗手的老暗桩,怎会被抓?”

    秦棋画将声音压得更低:“是……是林姐姐和秦酒他们,主、主动暴露的。”

    这一刹那,顾清澄的呼吸忽地顿住了。

    她看着最后一寸被淹没的日光,沉声问:“就凭他们几个人?怎算是火烧安西营的敌匪,定远军如何抓他们?”

    秦棋画声音极轻:“您留给林姐姐的三千影卫……他们、本就是南靖人……”

    尾音消散在初起的夜风中。

    她听见了顾清澄深深吸气的声音。

    “他们也是主动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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