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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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顷,那大拇指抵在了自己的喉结凸起处,一下一下地引导着它上下滑动。

    他似乎是说了些什么,但乐无涯已听不清了。

    太痛,太累了。

    ……

    乐无涯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右手食指正无意识地呈扣弦状,似乎是在张弓射箭,筹划着一场蓄意谋杀。

    他将手指藏纳入袖,活动片刻,才探出来,拆开了项知是随信寄来的包裹。

    那是一盒包装精致的柿饼,上面撒着细细的雪白糖霜,看一眼便叫人食指大动。

    乐无涯拆开信件,项知是带着甜甜笑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见信如晤。”

    “一别几日,不知陈家案办得如何?事繁务杂,需注意将养身体,以期来日。”

    “此为定容特产,味道不甜,有桂花香气。待明年柿子熟时,想必更加美味。先寄你品赏。”

    乐无涯笑。

    这小子延揽人心的本事,几年下来倒是见长。

    他若真是官场新人闻人约,瞧见钦差大人这样的暖心话,必得感激涕零,回信万言,以谢恩赏。

    但由于乐无涯深谙他的本性,他对他的评价是:

    装得像个人似的。

    乐无涯叼了柿饼在嘴里,咬了一口,眼前一亮。

    确实好吃。

    到明年柿子熟时,到定容买一些新鲜柿饼,寄回上京谢恩吧,算作礼尚往来。

    乐无涯吃得开怀之际,又顺手拿起了项知节寄来的那封薄薄的信件。

    他还没忘记,小凤凰曾说,他朝中人头不熟,便拜托了六皇子项知节,才得以辗转联络到那位方外道士。

    小六慧心如兰,若是知道那盛着魂魄的炉子碎裂,保不齐也会起疑心。

    难办啊,难办。

    乐无涯感慨一声,拆开了信件。

    信分两张,第一张只有四字:“阅后可焚。”

    乐无涯仿佛听到了他年少时二字二字的断句,颇为怀念,不觉浅浅一笑。

    他翻到了下一页,随便一扫,吃惊不小,霍然站起身来!

    “乐千嶂大人仍任昭毅将军,只不带兵,在京中赋闲养老。其妻叶氏前年因月月施粥、开办善堂,得授二品诰命夫人。”

    “乐珩现任国子博士,乐珏去岁点为武举探花,现入关山营听用。”

    “戚氏安好,如今是桐庐县县主。”

    ……这哪里是起了疑心?

    这分明就是早把他看穿了!

    乐无涯执握住信,一时怔忡。

    他拿着信,在房间内踱起了步。

    这就是他最想要的、却又说不出口的东西。

    这封信,几乎可算是烽火三月里的家书,把他家人的近况一一道来,直送到了乐无涯的心坎里去。

    可他是怎么看出的?

    他又如何这般了解自家的动向?

    他给自己写这些,又意欲何为?

    项知节其人,上一世的乐无涯并不是很了解,只笼统地知道,那是个谦逊温文、如圭如璋的好孩子,养在沉迷黄老之学、与世无争的庄贵妃身边,因此身上总有淡而暖的返风香香气。

    他多年装结巴,日久成病,口齿一直不甚灵便,实在有失皇家颜面,所以几乎不怎么办差。

    乐无涯从不知道他有多深的能力。

    谁想,他一展现本事,仅凭三言两语,就牢牢捏住了自己的心神?

    第27章 柿香(二)

    乐无涯愁眉不展,愁到把项知是送来的柿饼连着馅儿一起吃了。

    一只柿饼吃完,乐无涯也完成了王八蜕壳——自我开脱。

    小六和小凤凰,都经办了自己起死回生的事。

    然而重活一遍的事情,自己谁都没告诉。

    小六能比小凤凰提前猜出来,是他聪明。

    小凤凰从小不爱念书,属于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那种无药可救,自己和他在一块就没学好,净逃课了。

    可小六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呢。

    乐无涯愁着愁着,自己倒先美起来了,丝毫不管小时候裴鸣岐逃课,有一半是自己怂恿的,也不管项知节的四书五经根本不是自己教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管他是哪个爹呢。

    想开后,乐无涯再次将信看了一遍。

    心境迥然不同后,他越看越是欣喜。

    他们都好!没受自己牵连。

    自己那几年孤苦伶仃的倒霉日子没白过!

    他把项知节的话抛诸脑后,只烧了第一页信,第二页则小心翼翼地塞在了软枕夹缝里,虔诚地拜了一拜,才枕了上去。

    他希望能梦见他们。

    或许是上辈子倒霉够了,老天见怜;又或许是睡前吃了柿饼,乐无涯真的梦到了他想要的人和事。

    ……

    昭毅将军乐千嶂回京述职那天,还没进城门,就遥遥看到两个半大少年人叠着人,站在郊外一棵野柿子树的树梢上,摇摇摆摆地摘柿子。

    乐千嶂小的时候,这棵野柿子树就已经遮天蔽日了。

    它是无主的,可生命力极强,每年都自顾自地蓬勃生长,结上满满一树果子。

    待到果子成熟时,附近的孩子就会一起聚来,举着竹竿打果子。

    偏这树生得奇高无比,低处的果子能够轻易被采尽,可高处的哪怕用两根竹竿绑起来,也不易打下来。

    每年总有几个大柿子刁钻地掩藏在蓊郁的树冠中,躲过一劫,直到成熟饱满到枝桠无法承受,掉到地上摔烂。

    于是,摘得最高处的柿子,成了一帮傻小子心目中的无冕荣耀。

    每年这里都要摔伤起码七八个不怕死的,然而仍有人前赴后继,乐此不疲。

    而现在,两个孩子就站在比手臂还要细上一圈儿、距地足有一丈来远的枝干上,一个骑在另一个的脖子上,认真在树荫里搜寻着果子。

    要凑齐两个不怕死的傻大胆,实属不易。

    乐千嶂多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去,他便发现了不对。

    ……下面被骑着的那个,似乎是裴家的那只凤凰。

    他放马走近了些。

    上面的那个孩子,上半身埋在树冠里,垂下的脚上穿着的鞋,显然是自家夫人的针脚。

    她就喜欢在孩子的鞋帮上绣点花、鸟、鱼。

    他困惑地看向日头,心算了一下。

    这个时辰,乐无涯怎么都该在学堂里。

    乐无涯一无所知,叫道:“小凤凰!再踮点儿脚!”

    裴鸣岐满头大汗:“你行不行啊!”

    “你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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