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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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旧疾复发,病歪歪的。

    他们告假前来照顾,夜里干脆就住在表叔家中,不过是晨起尿急,不知为何厕坑被锁,又被人阻拦,一时气愤,才同他们推搡拉扯起来。

    而闻人约注意到了一件事:

    他们二人看到那块被拆下来的隔板上面的反诗时,同时露出了诧异之色,仿佛是瞧到了什么不寻常之处。

    然而那种诧异转瞬即逝。

    这一通审讯下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十有八·九丁柘派人作的妖、捣的鬼。

    可这事并无实证。

    他们私下可以斗,公堂之上,没有真凭实据,判不出什么结果来。

    乐无涯看堂下吵作一团,是公有公的委屈,婆有婆的道理,托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厕坑处若有形迹可疑之人活动,谁可作证?”

    里长被问得一愣,心想,谁闲得肉疼,总盯着厕坑瞧?

    但他细想一番,真教他想起了两个人来:“这些天来,倒是有两名乞丐,日日在那处盘桓,睡也睡在那附近……”

    乐无涯一拍惊堂木:“传!”

    一刻钟后,两名乞丐被带至堂上。

    乐无涯身子前倾,趴在案桌上:“听说你们二人日日在厕坑前头,可有瞧见什么行踪鬼祟之人?比方说,在进入厕坑前,左顾右盼、里外检查、眼神飘忽,一副干恶事怕人抓包的样子。……说白了,瞧着像小偷的人。”

    闻人约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问,八成也是审不出什么来的。

    两名乞丐对视一眼,吞了一口口水:“这、这……厕坑里有什么可偷的啊,太爷?”

    乐无涯猛地一顿惊堂木,唬得他们趴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了。

    “吓到啦?”乐无涯笑道,“那还敢在这里跟我顾左右而言他?只管说,看没看见就是。”

    那二人抖抖索索的:“没……没看……看见……”

    闻人约眉心一动。

    这二人反应,有些可疑。

    他看得出,乐无涯自然也看得出。

    堂上气氛一时凝滞。

    “抬起头来,看着我。”乐无涯语带笑意,目色如霜,“‘看见’、‘没看见’,这两句话竟如此烫嘴么?”

    两个乞丐抬起头来,和乐无涯对望片刻,便是两股战战,面露惧色,纷纷叩头如捣蒜,嚎啕道:“太爷,我们真没看见什么人!太爷饶命!饶命啊!是我们不中用!”

    闻人约:……不至于吧。

    难道是这二人干的?

    不是他们,何必恐慌至此?

    乐无涯叫人取来纸笔,叫他们分别用左右手,反复照着抄写“苍”、“黄”、“常”三字。

    他们二人皆不识字,又心怀恐惧,写得抖抖索索,落笔宛如蚁爬。

    可闻人约瞧了半晌,发现,这字大概真不是他们写的。

    不仅字迹和笔锋完全不同,写字的习惯也不同。

    闻人约知晓,顾兄是摹写字迹的高手。

    据顾兄所说,每人的写字习惯都有微妙的不同,包括不识字的人,写起字来,也有各自的独到之处。

    对于不识字的人,写字如画画,他们分不清笔画次序,只好按照自己的理解胡乱下笔。

    顾兄择出的这三个字,都是笔画略复杂的。

    譬如“苍”字,有一个乞丐喜欢从下至上写,有一个则先照着描了“人”字,再画上面的草头。

    且在如此慌乱的情况下,他们反复抄写,都没有改变这种习惯,字写得虽丑,却丑得很是一致,即使换了纸张,写下的也是同款的丑字。

    若是识字之人故意乱写,扭曲字迹,是很难记得自己刻意改变的笔迹习惯的。

    乐无涯以这样的手法试过了涉案诸人,字迹确实无一吻合。

    此案兜兜转转,终究还是审成了无头的公案。

    好在此案有了闻人约插手,把想捣乱的、想掩盖的一并扣住到案,那两个丁柘手下的人没了大闹的底气,反惹了一身腥,只得配合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终,此案以斗殴案结案。

    因着一场误会,两方持械斗殴,导致厕坑大门及一面木墙板损坏。

    里长家丁不分青红皂白,持棍打人,判处监禁三日;里长管辖不严,需出钱赔偿损坏的厕坑。

    里老人张继派来的两人,以及原本意图捣乱的两人,也参与斗殴,暂且监禁,叫两家里老人各自来掏钱赎人。

    闻人约一个人打一群,胜之以武,判赔偿伤者医药费五百钱,并附带乐无涯“这么能打,怎么不考武状元去啊”的当堂调侃一句。

    至于两名乞丐,其中一名吓得尿了裤子,乐无涯判他们留下来打扫公堂,随后可自行离去。

    在场诸人松了一口气,纷纷称颂太爷秉公执法。

    可私底下,几双眼睛都死死盯住了丁柘手下那两人,看得那二人如芒刺背,直到被人押下去,才松了一口气,心中甚至对乐无涯有了几分感激:

    若是太爷就这么把他们放出去,而不是收押,他们怕是要一出门就被张继派人套麻袋带走了。

    众人签字画押后,此案便得了终了。

    很快,堂上就只剩下了乐无涯与闻人约。

    乐无涯轻轻吹着墨迹未干的案卷,自上而下浏览一遍后,折叠起来,一抬头便撞上了闻人约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从堂上绕下,围着他转了一圈:“唉,想什么呢?”

    “我想,你刚才讲,害人者是要出血的。”闻人约说,“可此事只能就这么算了。”

    乐无涯玩笑道:“我说的话,你难道要当金科玉律听啊?”

    他小声道:“这事,堂上完了,堂下可没完呢。”

    闻人约自然清楚。

    前来抓包的,是丁柘家仆,此事背后是谁主使,不言而喻。

    律法判不得丁柘,张继也不会放过他。

    他说:“若张玉书不来同我报信,真让丁柘派去的人嚷嚷出厕坑里有反诗,此事会更难处理么?”

    乐无涯一耸肩,轻松道:“不会啊。”

    闻人约定神一想,确实如此。

    “……是了,没有实证,最多治一个里长知情不报的罪,也就罢了。”

    乐无涯笑吟吟的:“还有哪里你觉得古怪的?”

    闻人约细细一想,便记起了那桩事来:“那字迹被人用刻刀加深过。”

    乐无涯的笑意越发灿烂。

    闻人约往深里推测道:“按理说,若丁柘派来的人知道此事,便不该急于尾随他们进去……因为那痕迹被刀划深了,即使被漆刷过,字迹犹能存在。张继派来的人发现遮掩不成,必然要拆了木板,带出门来销毁。他们根本不必进去,只需要在门口把他们堵住,栽赃他们是偷窃木板的小偷,闹将起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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