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奔月亮而来: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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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月阑嗤笑:“难道还能是你?”

    电话那旁的人怔愣了半秒钟,随后说:“……阑阑,四分半。”

    柳月阑闭着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挂了电话。

    才刚换好的、柔软的旧睡衣被他一扬手脱了下来,曾经也是因为争吵而冲动打过的两根钉子依然残留着一点鲜红的痕迹。

    柳月阑并不愤怒,又或者是,愤怒到了极点,反而只剩平静。

    他最后看了一眼柳星砚,嘱咐道:“你是不是傻?你理顾曜干什么?以后他再来找你,不要理他。我没办法24小时盯着他,但他不会真的动你,你不要理他。他再来找你,你就告诉我。”

    柳星砚急急地说:“月阑,他没有把我怎么样,你们不要再吵架了吧!”

    对弟弟的担忧到底还是压过了其他的情绪,柳星砚满脸焦急,恨不得围在柳月阑身旁转圈圈:“有话好好说好不好,他不会打你吧!”

    柳月阑被他吵得脑袋嗡嗡作响,顾不上、也实在没有力气再多安慰安慰哥哥,只低声说:“又快到期末了,这段时间我会很忙,就不过来了,你自己多照顾自己。还有——”

    柳月阑心里还惦记着另一件事,但尚未决定,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先不告诉柳星砚,便又含糊盖过去,只说:“总之,最近会很忙,等我空了再找你。”

    说罢,他便下楼离开了。

    短短的、并不高的五层楼梯,柳月阑并没有走太久。

    但这条短短的路,他却想了很多。

    这一晚,从离开36号的那一刻起,柳月阑一直在想一件事。

    他和顾曜,今天这一通争吵,究竟是为了什么,又究竟是谁做错了。

    他知道顾曜一直都对柳星砚心怀不满,认为柳星砚拖累他,认为柳星砚不懂得感谢他,认为柳星砚的天真快乐都建立在自己的牺牲之上。

    诚然,那些付出和牺牲,或许都是有的,但……

    柳星砚,又做错了什么呢?

    生病不是他愿意的,眼盲不是他愿意的。

    如果真的可以选择,难道柳星砚愿意用病痛来换取这些“付出”和“牺牲”吗?

    但,这些,就全都是顾曜的错吗?

    柳星砚快死掉的那段日子里,顾曜是真的放下了手里所有的事情,那些天里当真一步不离地替他守在柳星砚的病床前。

    他为他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如果顾曜不在,柳月阑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一人要怎么才能度过那段阴暗的时光。

    柳月阑像是陷入了一个情绪的漩涡,卷着他越陷越深,头晕目眩。

    为什么会这样呢?究竟从哪一步开始错了?

    顾曜要他全身心的爱,要他的毫无保留,要他是他的第一顺位。

    这些……不是都给他了吗。

    他还能……还能怎么爱顾曜?

    柳月阑脚步虚浮地下了楼。离开最后一级台阶、拐进楼栋口时,就看到了射进这个矮小楼栋的亮光。

    顾曜的司机为难地站在那里,抬起头来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深夜里,雨势依然没有减弱的意思。细密的雨丝逐渐变成了狂风暴雨,被白色的亮光照射着,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小刀。

    柳月阑走进雨里,司机立刻上前来为他撑开了一把雨伞。

    不远处,顾曜穿着一身黑衣黑裤,安静地站在另一把伞下。

    雨伞遮不住裤腿,顾曜的裤腿和鞋子早已浇湿。他看着柳月阑,眸色黑沉,面色不善。

    而柳月阑看着他,在这一刻,好像才终于明白。

    ……错的是他。从一开始,他就选错了。

    他和顾曜,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么多年,他努力想要证明的、他给顾曜的全心全意的爱,原来真的不能让顾曜彻底放下心来。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他还能……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说:是这样的,宝贝们,应该有不少宝贝是看过小狗那篇的。两篇里的剧情并不完全一样,不能算是bug,因为同一件事情在兄弟两个眼中的重点是不一样的。比如说顾曜跟柳星砚动手这件事(拉顾曜出来鞭尸,骂他),在柳星砚看来就是完全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乖宝啊呜呜呜)

    同样的,柳星砚给柳月阑的那张卡,在他自己看来那可是天大的事啊,在柳月阑看来就……完全不重要orz

    解释一下这个,感谢大家的观看,么么哒!

    第52章 52 “我们分开吧,阿曜。”……

    又一次坐进车里, 前往那个破烂住处的时候,顾曜也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他想,难道自己就没有拔掉一身刺吗?

    难道他是天生就会这样忍让的人吗?

    远的不说, 就说死了的方阳明,一而再再而三地搞东搞西, 如果不是考虑着柳月阑的心情和顾虑,他早就弄死他了, 还会等到现在?还会这样大费周章让他死在国外?

    还有顾鼎钧的那个私生子,还有时薇,甚至是卫枫……这些人,这些事, 放在几年前,他又怎么会放任他们一直蹦哒到现在?

    这些一再的忍让,又有哪一次不是为了柳月阑呢?为了照顾他的圣母心,为了照顾他敏感又谨慎的情绪, 为了不让他总是觉得自己心狠手辣,为了……不再因为那些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而屡屡发生争吵。

    ……这样,都不算忍让吗?

    拨出那个电话后, 顾曜坐在车里,手里无意识地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出门之前,他……鬼迷心窍地将定制好的那一对新的戒指揣进了口袋。

    明明也知道,今晚不是一个能送出戒指的好时机,他也还是没有放下。

    短暂怔愣了几秒后, 他隔着裤子的布料碰了碰那个绒面的首饰盒, 还是没有将戒指放回去。

    他坐在车里,手腕上的新鲜伤口摩擦着绒面盒子顶起的口袋,断断续续的刺痛传来, 痛感从那一片小皮肤渐渐传至心口,几乎快要撕开他的心脏。

    等待柳月阑下楼的那几秒钟时间,顾曜想,来都来了,这戒指今晚必须给柳月阑戴上。

    不愿意戴在手上,那就戴在别的地方。

    总有能送出去的办法。

    也总有……能结婚的办法。

    他在脑海里设想了很多种场景,脸色晦暗不明。

    最后,他想,如果柳月阑做不到眼里心里只有他,那也没关系。

    那就让他以后的生活里只有他。

    打定了这样的主意后,顾曜下了车。他挥退了前来为他撑伞的司机,自己接过雨伞,静静地站在黑夜里。

    等待……他的爱人归来。

    只是……

    心里笃定的想法,在看到柳月阑疲惫的神色后,竟悄然消失。

    柳月阑的脸色带着一种从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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