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渣攻,爆改计划: 47、第6章·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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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就在陆猖腿软得几乎站立不住的刹那,姬政适时地松开了他的唇,手上一个巧劲——

    陆猖再也支撑不住,向后一跌,终是……坐倒在了那张宽大冰冷的龙椅之上。

    “陛下……”

    陆猖仰着头,微微喘息,眼中带着未曾褪去的迷离与巨大的惊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坐在了这里。

    他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被姬政按住了肩膀。

    年轻的帝王微微挑眉,俯身靠近,指尖轻佻地划过陆猖紧绷的下颌线,语气带着得逞的戏谑:

    “亚父方才不是口口声声说不能坐,万万不敢僭越吗?可如今……”

    他的目光扫过陆猖深陷在龙椅中的身形,“最终不还是坐下了?”

    闻言,陆猖耳根发热,他偏过头,试图避开那过于灼人的视线,却将自己后颈脆弱的腺体暴露无遗。

    姬政的指尖顺势而下,精准地抚上那块微微凸起、尚带着他清晰齿痕的皮肤。

    那里是标记所在,是连接他们之间扭曲关系的纽带。

    他的指腹在那齿印上轻轻摩挲,感受着皮下微微的搏动,以及陆猖因此而产生的、无法自控的细微战栗。

    “亚父,”姬政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天生的上位者的掌控力,

    “朕知道你需要时间。朕可以给你考虑的时间。”

    他的唇几乎贴着陆猖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

    “待你此番出征,大胜归来之时,再给朕一个明确的答案。”

    顿了顿,姬政终于退开一步,但目光依旧牢牢锁在陆猖身上,他转身,从御案旁取过一柄装饰古朴的长剑。

    剑鞘呈玄黑色,上面雕刻着盘龙云纹,正是象征着天子权威、可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

    姬政将宝剑郑重地放入陆猖手中。剑身沉重,冰冷的触感让陆猖混沌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此去北境,路途艰辛,山高水远,更兼朝中……未必全然太平。”

    姬政的语调有点笑意,但是眼里其实是有杀意的,他可以欺负、反抗陆猖,但是别人不可以。

    “这柄尚方宝剑赐予亚父。若遇奸佞小人,或军中不听号令、贻误军机者,无论品阶,皆可先斩后奏,无需报备。”

    “……”

    陆猖握着手中沉甸甸的尚方宝剑,指尖感受着剑鞘上冰冷的龙纹。他抬起头,看向站在龙椅之前、光影交叠处的年轻帝王。

    这就是来自帝王的……信任吗。

    ——

    三日后,京城外,旌旗招展,大军整装待发。

    姬政亲率文武百官,于城外十里长亭为陆猖饯行。

    此举规格之高,前所未有。

    年轻帝王立于华盖之下,亲自为陆猖斟满践行酒,目光沉静地注视着眼前玄甲披身的大将军。

    “朕,在此静候亚父凯旋。”

    姬政将酒盏递过。

    陆猖单膝跪地,双手接过酒盏,一饮而尽:

    “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他抬起头,与姬政对视一眼,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随即转身,翻身上马,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率领大军,向着北境方向,绝尘而去。

    尘埃尚未落定,姬政脸上的温和便已褪去,转而覆上一层冰霜。

    他回转朝堂,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以雷霆手段,彻底清洗那些曾在朝堂之上激烈反对出兵、乃至弹劾构陷陆猖的官员。

    姬政仿佛早已掌握了足够的证据,精准地揪出那些人的错处——贪腐、结党、渎职,甚至是一些陈年旧账。

    查了贪污不就有军饷了吗?

    打仗哪里不花钱?粮草要花钱、铠甲要花钱、战马要花钱……

    这些钱不见血,如何来?

    姬政并非是嗜杀之人,但若是有人把主意打到不该打的人身上,那么天子一怒,横尸百万,流血千里。

    处置起来毫不手软,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该贬谪的贬谪,抄家的最多,牵扯出来的一连串的姻亲、世家大族,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一时间,朝堂之上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死了不少人,又吓到了不少人,京城都空闲了不少。

    曾经喧嚣的反对声音,被这凌厉的帝王之怒彻底镇压下去。

    年轻的帝王坐镇中枢,指节分明的手掌不再仅仅握住朱笔,更开始精准地拨弄起民间舆论的丝线。

    人心向背之力,有时比刀剑更为锋利。

    于是,在熙熙攘攘的茶馆酒肆,在说书人醒木拍响的方寸之地,那些曾经暗流涌动的“功高震主”、“权臣跋扈”的窃窃私语,迅速消融。取而代之的,是忠勇无双的赞歌。

    说书人说的那叫一个兴高采烈,唾沫横飞,描绘着陆大将军如何在边关浴血,如何以地坤之身行天乾之事,擎起大衍北境的安全。

    故事里,陆猖是陛下在朝堂上最为倚重的臂膀,是危急关头力挽狂澜的国之柱石。

    姬政高坐宫阙,听着影卫报来的民间舆情,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

    他想通了。

    他确实见不得陆猖过得那般“舒服”,见不得陆猖总是一副心系天下、唯独将他摒除在个人世界之外的超然姿态。他偏要将那人拉下神坛,打上自己的烙印,让他困于情潮,乱于方寸。

    可同样,他也见不得旁人给陆猖委屈受。

    陆猖是他的亚父,是和他姬政平起平坐的人。

    他们之间可以剑拔弩张,可以互相防备,可以在这权力的棋局里纠缠搏杀,那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战争。

    但除此之外,任何外人,都没有资格对陆猖指手画脚,更没有资格用那些肮脏的手段去构陷、去折辱。

    第一波肃清之后,第二波很快就到了。

    与此同时,一批年轻而富有锐气的面孔,开始被提拔,进入朝堂的核心。

    他们或许资历尚浅,或许出身寒微,但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忠诚与前途,只系于龙椅之上的年轻帝王一人。

    是姬政亲手挑选、打磨的利刃,是真正属于“帝党”的新鲜血液。

    朝堂的风气,在血腥与更迭中,为之一变。

    然而,当喧嚣落定,当阻碍扫清,当权力更加集中地掌握在手中,姬政却在那至高无上的龙椅上,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荡。

    陆猖走了。

    带着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尚方宝剑,前往北境的风霜,也带走了这深宫里唯一能与姬政平等对峙、也唯一能让他感到鲜活气息的存在。

    批阅奏章时,身旁不再有那道沉默如山的身影,议事结束时,转身也看不到那双沉静注视的凤眸。

    寝殿里,那清冷的梅香正在一日日淡去,无论命人点燃多少香,都无法填补那份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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