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男友: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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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冒着腾腾的热气,上面铺了两个金灿灿的煎蛋。

    温葶顿了下,拉开窗户,把面拿了进来。

    她尝了口,然后又一口。

    吃完了,她也没把宫白蝶放进来,继续睡了。

    那之后,大部分家务都成了宫白蝶做。

    这天也是一样,强行喂了温葶一指血,他被踹下床做饭。

    温葶木着脸扒饭。

    她也不管这些食材是怎么来的、家里还有多少,已经这样了,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她甚至对死生出了隐秘的渴望,指望死亡将她带回原来的世界。

    她如此期待着,可还没有主动赴死的勇气,只能像现在这样有一天算一天地苟活。

    吃了饭,温葶把碗筷一放,又开始犯困。

    她实在不想再睡了,盯着宫白蝶收拾桌子。

    宫白蝶的衣服头发都很碍事,干活时扫来荡去,也不扎一下。

    他端着碗从温葶身边经过时,温葶伸出了一只脚。

    宫白蝶看见了,从旁边绕开,咯咯咯地笑,高兴她这样和他玩闹。

    温葶挑眉,“你这么大能耐,为什么要留在这里给我当丫鬟?”

    她的声线是柔和的,哪怕说刻薄话都温温柔柔。

    宫白蝶说:“我喜欢现在的日子。”

    “喜欢什么?喜欢有人成天对你摆脸色,还是喜欢给人当奴隶?”

    他瞋了温葶一眼,怪她说话难听。

    “这是日子。”那个疯子温婉幸福地说,“日子就是这么过的。”

    温葶点点头,确定他是真疯了。

    她没有捱过两个小时,又陷入了黑暗的睡梦。

    宫白蝶打扫完家里,坐去温葶床上,拿着针线给她做衣服。

    他在她袖口、衣领上都绣了蝶纹,锁链一般,一圈圈、一束束。

    收线咬断,他看一眼天色,准备去做晚饭。

    外面还没有炊烟,他们家的烟总是冒得最早。

    宫白蝶把做了一半的夏衣收好,离开前给温葶掖了掖被子。

    俯身之际,发丝先嘴唇一步落在温葶身上。

    他以为自己对宫白蝶的身份厌恶得不行了,最近才发现也没有那么坏。

    宫非白的身份崭新漂亮,可他在12层楼时不如现在踏实。

    对总监礼貌客气的温葶,就和爱意一样飘飘忽忽得不着地;他不喜欢爱,他还是习惯恨她。

    现在这样,他和她都自在得多。

    宫白蝶倒了杯水,一边做饭一边放在灶台上温着,等温葶醒来可以喝。

    这灶台还是小了,两个人够用,要是温奶就有些捉襟见肘。

    他从锅里舀了勺汤试味,又往里面放了点糖提鲜。

    被温葶踹的肋骨隐隐作痛,她一点儿没有收力,对他毫不客气。

    痛是切实存在的,比爱更坚实质朴。

    反正日子就是这样过的。

    ……

    温葶坐在木门槛上。

    她抱着膝盖,宫白蝶在她身后的屋子里纺线。

    纺车吱呀吱呀地响,秋蝉吱呀吱呀地叫。

    苍凉的月光下,整个院子全是红色的蝴蝶,高处已经停不下了,边缘处的蝴蝶一不小心就会被挤掉下来。那时情景,落英缤纷一般。

    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又有一只红蝶从屋顶掉下。

    温葶抬手,接住了坠落的蝴蝶。

    “呵,生不逢时啊——”她叹息感慨,“我要是女皇…但凡是个团长,你那血都价值千金。”

    想要除掉谁、控制谁,喂一滴就行。

    那蝴蝶停在她掌中,很快飞了起来。

    温葶目送它飞向月亮,“怎么我就只是个村长呢。”

    没有人回话,只有纺车嘎吱嘎吱在响。

    温葶倚着门框,眼睑半垂。

    这段时间,她一天只能醒两三个小时。

    春与夏交替的夜静谧祥和。她又困了,也懒得上床,靠着门框就地睡了。

    夜风习习,纺车还在嘎吱嘎吱地摇。

    半梦半醒间,温葶被换上了夏衣,又换上了秋装。

    她已然分不清时日,每次睁眼都是在宫白蝶怀里,他或在喂她喝粥,或在喂她喝血,还有几次是在痰盂上。

    他用小孩把尿的姿势抱着她,按压她的小腹,口中嘘嘘地催促。

    排了尿,他帮她擦干净送回床上,盖好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哄她继续睡觉。

    浑浑噩噩的睡意里,温葶抓住他的袖子,“……我什么时候死?”

    宫白蝶扬唇,甜腻腻道:“你爱我——我们一起死。”

    温葶用力在他袖子上抓出褶皱,旋即撑不住眼皮,昏睡了过去。

    宫白蝶低头,在她脸上吧唧一口,痴痴地笑。

    最初他是希望以宫非白的体面身份在12层结束的,那是他和她都喜欢的世界。

    不识好歹的女人,无视他的哀求和警告非要往下跑,给自己找罪受。

    罢了,在这一层沉眠也不错。

    他们相识于微末,就这样撕开光鲜亮丽的外皮、赤裸裸露出彼此最真实的丑态而亡,也算是有始有终。

    怪谈里的风又大了,它已然是一栋破损严重的板屋,到处都在漏风。

    能量耗尽,他也困了,支撑不了太久。

    怀里的女人两颊凹陷,手背也突起了骨头。

    要是她能听他的话留在12层,也不至于吃这么多苦头。

    宫白蝶两手搂着她,做不了事,就倚着床头轻声哼唱。

    唱一会儿,他笑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唱一会儿。

    村子快要空了,茧和蝴蝶却越来越多。

    他们肩挨着肩,头碰着头。

    ……

    温葶醒来,出神地望着天花板。

    她记不得这是第几次醒来,终于——终于这一次醒来,没有看见宫白蝶。

    她翻身下炕,摸到温暖的炕时才恍然意识到,已是第二年冬天了。

    躺了太久,双腿无力,下地时她趔趄了几步,差点栽倒。

    迈着快要陌生的腿,她扶着桌椅墙壁,蹒跚地走出屋子。

    甫一出门,院中的景象震撼了温葶。

    一眼血红。

    红色的蝴蝶像雪一样淹没了这里,屋顶树梢不必多说,就连地面都无处下脚。

    无处下脚,她就踩着蝴蝶过,每一步都留下稀烂的虫尸。

    她的动作惊得附近的蝴蝶翩翩扇动,可它们飞不起来,只能像赤潮一样在院里涌动。

    宫白蝶终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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