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是枭雄的白月光: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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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破衣麻布也另外分装好,拿着扫帚的小佣转身,打算收工。

    “哎?怎的这还有东西?”小佣看着不远处的桑皮纸。

    和其他完全躺在院中的衣裳不同,这张桑皮纸有一半在长廊里,有一半在外。

    露在外的部分浸水已久,纸上的墨渍变得模糊不清。而躲在长廊下那部分也被雨点打湿过,不过湿了又被风干。

    一张破纸罢了,小佣正打算一扫帚扫走,随意一瞥后,却不由轻咦了声。

    小佣家贫,没有读书的机会,他识的字全都是自个平日学的,学的不多,也就零星几个。

    “賞”字,“錢”字刚好在其中。

    “赏钱?有赏钱拿?”小佣眼睛亮了,但再往下瞅,内容看不明白。

    小佣当即急眼了,忙把桑皮纸捡起,只是……

    浸过水的桑皮纸尸首分离,躺在院子的岿然不动,唯有躲入廊下的到了小佣手里。

    “哎呦,怎的破了?”小佣可惜道,不过看了眼地上那已难辨字迹的半张,他又不可惜了,“罢了,那上面都看不清字。”

    他拿着半张桑皮纸回到堂中,喊掌柜,同时也是自己的远房堂叔,“平叔,我刚看这上面好像有赏钱二字,您帮我瞅瞅这纸上具体写的啥。”

    赏钱啊,说不定他有机会拿到呢。

    “你去和后厨说声,说方才那位客人的汤饼要加一个鸡卵。”掌柜接过桑皮纸的同时吩咐。

    小佣应声忙去,待他回来,见掌柜面色凝重,“平叔,这纸上究竟写的啥?”

    掌柜道:“这是一张重金寻人的告示,寻一九岁的短发小儿,那小儿的名字叫秦宴……川?好像不是川字,是州,啊对,是‘州’字。墨点虽化开了,但就是‘州’字,那小儿叫秦宴州。”

    堂中惊出一阵长椅滑动后又倒地的声音。

    掌柜和小佣皆是一惊,同时抬头看去,只见一人独立于堂中,此时直愣愣地看着他们这个方向。

    对上那张带着宛若增生疤痕的狰狞面孔,小佣吓得脸色发白,小声说:“平叔,那个人的脸好生可怖,眼神也好奇怪。”

    小佣对这个客人印象非常深刻,因为他的脸实在太过丑陋,经年的老疤好像化成了肉虫,大面积地盘踞在他脸上。

    先前招呼此人,他都不敢多瞧,生怕晚上做噩梦。这恶鬼似的人盯着他,该不会是听到他先前暗地里说过的话吧……

    肉虫扭动了下,小佣惊惧不已,但似乎他不常做大尺度的面部表情,最表层的惊骇波澜一点一点的回归平静。

    那双眼仍旧木然,仿佛是一望无际的空洞,却怪异的让人感觉有什么东西试图蠢蠢欲动地冒头。

    小佣看到他疾步行至他们面前,沉默地抬起手。

    他明显想去拿掌柜手中的桑皮纸,但指尖勘勘触及时,却像是被狠狠打了手般收回。

    犬芥定在原地,眼神茫然。

    是梦吗?

    是否会和先前千百次一样都是假的,一切不过是他多年在泥潭里挣扎的臆想。是可怜的虚幻,是不可及的飘渺,更是他终于要疯了之前生出的妄念——

    作者有话说:求求营养液[害羞]

    第50章 她有八百个心眼儿

    小佣看到面前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告示, 而后张了张嘴,却不闻其声。

    不仅脸长得丑,性子也古怪, 果真是个怪人呢。小佣心道。

    掌柜倒是个见过大风浪的,语气平静地问, “客人,你想要这个?”

    见对方木头似的杵在柜前,掌柜以为他不识字,又不好意思张嘴, 于是好心说给他听:“贴这张告示的人在找一个小孩呢。那小孩年九岁, 名‘秦宴州’,短发, 肤白,长了双桃花眼, 大概五尺七高。额,后面那一半没了, 看不到悬赏者信息和悬赏金额, 也不知晓这是何处发出来的寻人告示。”

    掌柜说完片刻之后,见立于台前的青年终于动了。他再次伸手,拿住了他手上的告示。

    皱巴巴的桑皮纸转了个方向。

    青年垂着头,一字一句地看上面的内容, 还用满是疤痕的手指来回抚摸那个名字。

    字不美观, 墨化开了不少。

    随着桑皮纸湿了又干,其上的“秦宴州”也变得不甚清晰,需要费一番力气才能将之辨认出来,但它确确实实存在。

    旁人看见了,念出来了, 他也看见了,还碰得着。

    不是梦。

    原来,不是梦啊!

    能用这个名字、这种描述寻他的,只有……

    桑皮纸上忽然绽开一朵小水花,墨点大的地方被打湿。

    “嗳,客人你怎么……”掌柜惊讶不已。

    “这张告示从何而来?”犬芥抬头,紧紧盯着二人。

    他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木然的、僵硬的,好像戴着一副刻好的面具。若非眼眶那圈红了,真让人看不出方才他竟落下过热泪。

    小佣依旧怵他,只是此时再望入那双黑眸,却觉得和方才大有不同。

    该如何形容呢?

    就好像春回大地,天降甘露。

    于是,荒芜的旷野中长出了小草芽。草芽嫩生生的,一折就断,稍稍一用力就能将之连根拔起。但它的确冒出来了,装点着那片荒芜寂寥的世界。

    “我、我方才在院中捡到的。昨晚刮风又下雨,应该是被风雨从别处带来的吧。”小佣低声说。

    犬芥爱惜地卷起手中的桑皮纸,一言不发地拿着出了传舍。

    “嗳,客人!你的汤饼不要了?”

    “平叔,他那份汤饼不要了,能不能给我吃呀?”

    *

    一场大雨带走了近两日所有的沉闷,清晨的空气变得无比清爽。

    郡中大清早就热闹非凡,早市里熙熙攘攘,商铺门户大开,小摊出街卖货,食客络绎不绝。

    犬芥走在喧闹的街上,最初他试图展开手上的桑皮纸询问,但旁人看到他的脸,立马避他如避瘟神,往往是他还未张口,人已走远了。

    犬芥站在原地,忽地生出几分迷茫。

    来往的行人身上好像笼着一层灰色的隔衣,商铺也是灰黑色的,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幅水墨画。

    哪儿都一样,毫无特别,也无可突破之处。

    “你是等着买我家的东西不?不买东西就别杵这儿,莫要挡我做生意。”有个今日来迟了的商贩看到自个店铺前杵了个木桩子,当即挥手赶人。

    犬芥如梦初醒,往旁边挪了两步。

    他仍有些木然,目光下意识追着那商贩,只见对方打开店铺大门之后,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张麻布和浆糊,而后“啪”的一下将麻布粘在门板上。

    麻布上赫然写有两个大字:清仓

    谁也没主意到,商贩那一拍,震动的不仅是他掌下的门板,还有不远处站着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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