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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主公你为何那样》 140-150(第8/22页)
拖着伤,上前就要砍了魏江。宋乐珩喊住她道:“你先别动他,我自有处置。”
末了,她又望回温季礼:“违反军令的人,是我,按军师说的,就以军法处置。”
温季礼眸光微动,蹙紧了眉头,低声道:“事情还不是无法转圜。主公,再听我一言吧,和秦行简撇清关系,公告天下她是秦巍之女,让她担下杨彻之死。”
“那不行。我干不出这事儿。今日这条命,我先寄下,留待将来将功折罪。我先自领三十军棍,以示军令严明!”
众人一惊,齐声开口:“主公!”
温季礼抿紧唇线,脸色铁青。他一句话还卡在喉咙上,燕丞上前几步,一把就将宋乐珩拦去了身后:“打军棍就打我,她身上有伤,别动她。”
温季礼眼光一沉,又想起了张卓曦那话。
宋乐珩也怕他误会,推开燕丞道:“我都说了你别来添乱。”
“不就是谁来担杀天子的罪名吗?我担。”燕丞无所谓道:“杨彻就是我杀的,和旁人无关,和你们宋阀也没关系。”
“你这话就生分了……”
温季礼岔断宋乐珩的话,冷声道:“燕将军确定,天子是为你所杀?”
燕丞冷笑了一声。那笑里除了自嘲就是惨淡。他捡起地上杨彻的头颅,又去打横抱起尸体,形单影只的往宫门走。他一面走着,话音就响起在行宫的上空,犹如一场王朝的丧钟,凛然回荡。
“诸君见证,今天子命丧我手。此后,人人皆可来寻我燕丞,为天子报仇!”
宋乐珩心底百感交集,不知怎地,就觉得燕丞这一去,怕是要孤身走进死路。她下意识地跟出两步,错身之际,温季礼拉住她的袖口,摇头道:“主公,不能去。”
宋乐珩迟疑少时,还是做了决定:“此间诸事,先有劳军师,等我回来再与你详细解释。”
她拂开温季礼的手,快步追向燕丞。墨蓝色的衣裳布料自指缝间滑过,凉意透骨。
第145章 开导大师
高州城外,一处临崖的山峰上,能俯瞰到整座城池的景致。两匹马在远处吃着草,燕丞在崖边徒手挖着坑。坑已有半人深,旁边的一副柏木棺里,放着天子的尸首。
这已是如今高州城里能找到的最完好的棺木,虽不符合天子丧仪,但灭国之君,倒也谈不上什么丧仪了。
清寂的风声里,宋乐珩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用一把匕首在削得平整的树皮上刻着字。不知过了多久,那坑终于挖成了,燕丞便一个人把棺木挪进了坑里去。待放置好了,他默默站在边上,看了杨彻一阵儿,旋即才将棺材盖抬上盖好。
等他堆起坟包,日头已然西落。红日余烬染透云层,点点碎金色就罩落在被风拂动的萋萋草木上。
宋乐珩走近,把那块树皮插在坟包前。上面没落杨彻的名讳,只刻了他登基后的年号永安,用歪歪扭扭狗爬似的字写着永安之墓。在下角立碑人该留名姓的地方,她也没写燕丞,就画了一个束着头发的火柴小人,很是滑稽。
燕丞看看那树皮,转头又看看这刻了一下午树皮的人。宋乐珩没瞅他,直视着前方道:“你别盯着我,我就这水平了。”
“不是,你说你又怂,怕自家军师怕成那鸟样,关键你字写得丑,画画还丑,你哪有当主公的样子啊?”燕丞指着树皮:“什么叫永安之墓?他是没名还是没姓?你那小人儿又是什么意思?”
宋乐珩知晓燕丞这会儿心里不好受,也没跟他计较,只道:“杨彻为君,害国害民。杨彻为人,贪淫好色,无视人伦,都没有当人的资格。我要真写上他的名字,你也不怕他坟被人刨了。”
燕丞:“……”
“我用这年号替他的名姓,也是葬旧立新之意。于他是,于天下是,于你,也是。”
宋乐珩侧首看向燕丞,这一看,就见燕丞的眼眶飞快的红了。他皱了皱鼻尖儿,不想被宋乐珩看穿,掩饰地擦了把脸,瓮声瓮气道:“那你那小人儿呢?干嘛用的。”
“你啊。这不像吗?你看你头发短短的,就这么束起来,还毛毛躁躁的,这不很形象?”
“你形象……你形象什么……”燕丞说着,嗓子就哑了:“我头发,不是一直这样的。很早以前,我也和你那军师一样,头
发又长又顺滑的。那时候,长姐总替我束发。是后来……后来进了军营,长姐也不在了,没人给我束发了,我就一剪子剪了。我一个在战场上混生死的,留那么长的头发干什么,等着被人薅小辫子吗……”
越至话末,哽咽就越是明显。
这崖边的风又劲又冷,吹得松柏簌簌,枝颤叶落。燕丞的喉结不停滚动着,到最后,却也是绷不住了,任由身子颓然地蹲下,拿两只手捂在面上,藏他自己。
“我之前觉得,在战场上……受多少伤,生生死死多少次都不重要,我就想……就想守好自己的亲人……可我谁也没守住……我没有亲人……也没有家了……”
那双肩颤抖着,逐渐有哭声溢出来,一开始还能有几分自持,片刻之后也失了控,仿佛孩子失去了遮风挡雨的一片屋顶,从此只有他,狼狈褴褛的,孤零零的,立在天地间。
宋乐珩低头看着如无根落叶的燕丞,心知他这数年征战都是为了至亲,如今真相揭露,杨彻一死,如果没人去抓住他,他那份傲骨和心气儿只怕都要散了。宋乐珩免不了跟着生出几分难过,半跪下来,轻轻拥揽住燕丞。
“我也没有家,无父无母,从知事以来就是一个人过日子。后来进了枭卫,认识许多人,我才有了家。我一直觉得,家人是彼此之间要全心全意,藏了一分的真心都不算家人。以后,这世上还会有其他人,全心全意地待你好。他会是你的家,你的家人。”
燕丞猛地箍紧了宋乐珩的腰,用了全力把她勒进怀里。他气力原本就大,勒得宋乐珩霎时有些喘不过气来。可她没有推开他,由着他像只受伤的小兽,贴在自己的心口上汲取温度。她环住他的肩,听他哑声道:“没有了……不会再有这样的人……我已经……已经把最后的亲人杀了……是我亲手杀的……”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宋乐珩一只手轻拍着燕丞的背:“人活在世上,都处在无形的规则里,每一件事,都有相应的结果。杨彻的死,在他修建豹房,放纵欲望,违逆人伦时,就已经定下了最终的结局。因为你有人性,有是非,你才做了最后的决定。而这个决定的后果,是会有别人来替代杨彻,替代你的长姐爱你。譬如,我……”
燕丞微微一怔,连哭声都消停了些。
“我会如你的家人一样爱你。如果,你愿意信我的话。”
他抬起头来,四目相对间,初夏的晚霞似一场明亮炙热的火光,燃烧在宋乐珩的眼底。燕丞嘴唇动了动,后话还没来得及说,就感到抱着宋乐珩的手掌上,触及一片温热黏腻。他惊讶地收手一看,掌心里竟全是血。
“你背上又受伤了?怎么不早说。”
燕丞慌慌忙忙地松开她,扶着她坐下来,这时才惊觉,宋乐珩那脸色都显出了几分虚弱苍白。他急道:“你怎么伤的?刚为什么不躲开?我那么一勒,你也不怕把你的伤给勒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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