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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主公你为何那样》 190-200(第5/22页)
她捂住自己的眼睛,想着缓一缓也就罢了。可缓不过去,万般痛苦的情绪像压下来的巨山,压得她直不起脊背,压得她五脏俱裂。眼眶里涌出的水泽仿佛是止都止不住的磅礴大雨,接连不断的往下滚,越是滚,那喉咙里就溢出来沙哑至极包裹不住的哭腔,断断续续的,充斥在整个军帐。
她用剧烈颤抖的手抓住燕丞失温的指尖,佝偻下身子,一声一声地喊他:“不要死……不要死……你不要死……我……我受不住了……燕丞……燕丞……”
哭声愈大,无休无止。
帐外的亲卫们戍守着,听那起伏的哭腔裹挟着沉闷夜里的血腥黏腻,如一场蓄势已久的雷,轰然宣泄,敲得每个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到了后半夜,大帐里的动静才完全消停。蒋律和冯忠玉一步都不敢离开,也不知帐中的宋乐珩究竟是个什么情形。
天光大亮后,两人还是怕宋乐珩出事,小心翼翼地进帐查看。
宋乐珩一夜未眠,仍是昨夜的姿势坐在床边,紧紧握着燕丞的手。燕丞那脸上不见血色,气息也微弱得紧,但人竟是还活着。
蒋律和冯忠玉都惊奇的互看了一眼,随即,蒋律悄无声息地走到宋乐珩身旁,劝道:“主公,天亮了,您的伤也需好好休养,我把燕将军送去伤兵营吧。”
宋乐珩轻轻摇头:“我守着他,你们出去吧。”
蒋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同冯忠玉退了出去。
宋乐珩闭了会儿干涩的眼睛,遂又抬起头来,仔仔细细地端详燕丞。
那年漳州初见时,他打马过街,才刚是双十的年纪。这么几年过去了,这人好似也没多大的变化,还是那样剑眉星目,头发毛毛糙糙的。第一眼是什么样子,现在的燕丞就还是个什么样子。
宋乐珩又想起金旺的话,在身上翻翻找找了许久,也没找出个能送人的东西来。现在系统的商店已经不能用了,她也换不了什么好东西。只有袖子里揣了个老旧的护身符,是昔年她还在枭卫时,吴柒绣给她的,说是还拿去洛城的兴龙寺开过光。
宋乐珩把那护身符拿出来,慢慢悠悠地系在燕丞的腰带上。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看不到希望,就总是求神拜佛。她想,万一这护身符有用呢?万一真能护住燕丞一命呢?
这般念着,这般求着,不知道是菩萨真显灵了,还是冥冥中有吴柒在保佑,她还在捆那绳结,便听得头上冷不丁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宋乐珩……我都……我都这样了,你还急着解我腰带,是不是人啊。”
宋乐珩顿时僵住,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是在做梦。
那声音又笑了下,好像扯到了伤口,倒抽一口凉气,说:“怎么不继续解了?你要是想,我……我也不是不行。”
宋乐珩慌张抬眼,果不其然见燕丞醒了,眯着那双淬火似的明眸,正瞧着她笑。她激动得眼泪都快飙出来,急忙喊道:“蒋律!蒋律!快去把兰笙叫过来!”
蒋律掀帐应了,见是燕丞有了生机,也是高兴不已,转头就往伤兵营跑。
宋乐珩担心燕丞这是回光返照,都不敢欢喜得太早,也不让他多说话。燕丞便安安静静的,扯下了腰间宋乐珩还没系得扎实的护身符,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不多时,兰笙就来了。是被金旺和张卓曦抬着过来的。两人一听蒋律说燕丞醒了,觉得兰笙自己走实在太慢,便把人从伤兵营架了过来。兰笙虽是气不打一处来,却也没有发作,只顾着给燕丞把脉看伤,越是看,就越是诧异。
宋乐珩和边上几人都提心吊胆的,好不容易等到兰
笙终于看完了伤势,宋乐珩方着急问道:“如何?他是回光返照吗?”
兰笙摇摇头,感慨了一声,又看看燕丞,自言自语地说:“奇了。这真是奇了。怎么活过来的。”
宋乐珩一听这话,吊着的一口气总算是松了下去。
这心气一松,紧绷了一宿的人差些就要晕过去。那受伤的腿全然撑不住力道,朝后跌了两三步。
燕丞下意识就要起身去接宋乐珩,不想手一支起来,疼得他整个人都快灵魂出窍,又往后仰倒下去。
兰笙见他的伤口又有新的血色浸出来,忙不迭剪开昨夜裹缠的纱布,重新撒上药粉包扎,一边包,一边就道:“燕将军,你别乱动啊。你少说也要躺半年的!你这是心都裂了,说得难听点,双腿都迈进鬼门关了。这回阎王老爷不收你,你得悠着点。”
燕丞疼得吸气,道:“什么……什么叫阎王老爷不收我,明明、明明就是我自己杀回来的。老子为了……为了喜欢的人,能在人间所向披靡。在黄泉底下,也没人能困得住我。”
宋乐珩被蒋律和张卓曦扶着,坐到床尾的椅子上,不声不响地盯着燕丞,眼睛又泛了红。
燕丞看穿她在生气,立刻识相地闭了嘴。
待兰笙包扎完,金旺才问道:“兰医师,将军是真的没事了?”
兰笙擦干净手上少许的血渍,道:“我方才说了,燕将军这是心裂的伤,伤口虽然缝合过,但极易再次崩裂,所以,他至少得休养半年。这半年之内,不能动武,不能饮酒,不能多思多虑,最好就是卧床。”
“那怎么行?!”燕丞急道:“我一个武将,什么伤……嘶……我什么伤没受过!最多一两个月就恢复了!半年不动武?现在正打仗呢!我要是……”
话没说完,宋乐珩却是出声接道:“好。兰笙,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她的话音冷得要掉出冰渣子,燕丞这下也不敢再吭声了。
“前三个月尤为重要,饮食要清淡,不能吃荤腥辛辣,切记要卧床,绝不能下地走动。实在闷得慌,可以坐轮椅出行。”
燕丞:“……”
蒋律:“……”
金旺和张卓曦:“……”
边上几个人本来就又喜又伤怀,这遭一听燕丞要坐轮椅,想想那画面,几个人的嘴角都有些憋不住笑。只有燕丞铁青着脸,宋乐珩则是冷着脸。
“还有吗?”
“每日要按时喝三幅保心汤药。等三个月后我先观察燕将军的恢复情况再下定论。”
“好。辛苦你了。”
宋乐珩说完,便让金旺去跟着兰笙抓药熬药。蒋律和张卓曦都看得出宋乐珩想要发火,默不作声地退出帐子去了。
燕丞心虚地闭眼装了会儿睡,左右是装不下去,只能眨巴着眼睛又对上宋乐珩冷冰冰的视线。他干咳一嗓子,拍拍自己身下的床,矮声道:“坐那么远干什么,你……你过来些。”
宋乐珩不理他。他又道:“腿还疼吗?要不要……让蒋律扶你过来。”
“我昨日,是怎么跟你说的?”宋乐珩冷声冷气地问。
“哎呀,我这才醒呢,怎么就开始问罪。你都不问问我,是怎么醒过来的吗?”
宋乐珩抿紧着唇线,神色还是难看得紧。
燕丞望着帐顶,自顾自道:“就好像做了一场梦。我在一条很黑的路上,走啊,走啊,一直往前走。我看到一条河,河上有一艘破破烂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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