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为何那样: 220-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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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沈凤仙!快,去把沈凤仙找来!”

    蒋律点点头,起身就要走。

    宋乐珩缓过一口劲儿,摆了摆手,擦掉嘴边的血渍道:“不用了,我没事。”

    “都吐血了还叫没事!这都第几次了!那个温季礼,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每次见了他就吐血!索性把他赶出洛城!永远都别再见了!”

    宋乐珩把手里的画折起来,妥帖放进衣袖里。李文彧大致看到了画上的内容,想要问,又觉得时机不对,便忍住了话匣子。

    宋乐珩道:“温季礼……应该就要走了。老蒋,你派几个人去跟着,看他何时出城,这一两日他要是还没动作,及时回报。”

    “是。主公,那魏大人的尸首……”

    宋乐珩转过视线去,又幽幽落在了魏江身上。她虽这几年经历了许多生死,可这一桩事,却始终难平。她重重叹了口气,克制着眼底的氤氲,去握住了魏江冷凉的手。

    “让冯忠玉去趟城外,把傅庭修那孩子带到魏家那边儿去,等着我。”

    “是。”

    “魏大人,你娘还在家中等你,走吧,咱们……回家了。”

    说罢,宋乐珩便试图把魏江往背上背,蒋律和李文彧都想劝,又不敢劝,只能帮着她,把魏江的尸体放在她的背上。

    人活着的时候就重,人死了,没有心气儿支撑着,更重。宋乐珩险些被压得跪在地上起不来,她咬了咬牙,拼着一口气站起身,又让蒋律去找了一根绳子,把魏江牢牢绑在身上,这才出了书房。

    她没有坐马车,一条街一条街地走过去,想走到魏家。李文彧和蒋律等人都怕她刚刚吐了血,身体撑不住,便在左右护着她。

    这座吃人的都城,格外大,比江州的城池还要大上一两倍。内城里向来是寸土寸金,因着地皮都在世家的手里,即便有钱,有时也买不到一座内城的宅子。魏家能安于此,是靠魏江这几年给世家办事,贺溪龄便赏了他一间两进的小院子。从皇宫别院走到这城东的小院子,要走一两个时辰。

    宋乐珩在街上没走多远,百姓们就纷纷上前围观,一边看,一边议论,没多一会儿,就把魏江的身份扒了个清清楚楚,有不少人都先跑去了魏家报信。宋乐珩体力不支,走到后头便越来越慢,等到了魏家之时,已过了日午时分。

    那刺眼的日头底下,魏老夫人就站在魏家门口的街上等,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着一件好似新作的衣裳,慈眉善目地迎着宋乐珩。宋乐珩远远看着这老太太,只觉还如在高州初见时一般。

    到得近前,宋乐珩解开系在身上的绳子,蒋律急忙接稳魏江的尸体,打横抱着。宋乐珩踉跄一步,李文彧伸手要扶,还没扶住,宋乐珩就跪在老夫人面前,重重磕了一个头。

    “魏老夫人,我愧对于您,没有护好魏大人。魏大人他……以身殉国,我把他……送回来了。”

    魏老夫人站得笔直,神容没有悲伤,尽是骄傲。她昂着头道:“宋阀主,你没有愧对任何人,你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苍生黎民,你不该跪我。我儿,是殉国,亦是殉他自己的道,这是他一生,最好的归宿。”

    宋乐珩默了一默,伏在地上,身躯不停颤动。被晒烫的地面,淌开了成片的水泽。她没有护好的人太多了,吴柒、宋流景、燕丞、马怀恩、邓子睿、何晟……

    太多太多了。

    这么多的人,要把她的背都压弯了。

    魏老夫人弯下腰去搀宋乐珩。宋乐珩这才泪流满面地直起身子,望进那双老迈又温和的眼睛里。魏老夫人拿出一张干净的方巾,替宋乐珩擦了泪,温声说:“宋阀主,这一路,辛苦了。”

    宋乐珩的眼泪止也止不住:“魏江……可以不死的,若我……若我能……”

    “那是他心之所向,何不成全。宋阀主快起来吧,我刚好做了饭,我们一道进去用饭。”魏老夫人把人扶起,又看了眼蒋律抱着的尸首。

    那一刻,纵使掩饰,也是徒劳。

    好似一辈子的牵系,一辈子的念想,都成云烟了。

    她一只布满皱纹的手激烈颤着,去握了握魏江的手,点着头,连道了几个好字,然后才对蒋律说:“有劳阁下,将我儿带回他的房间,东厢那屋就是。他的床我已经收拾好了,放在床上便好。”

    “是。”蒋律抱着魏江率先入了魏府。

    魏老夫人也牵着宋乐珩要跟着入内,李文彧在边上小声道:“你去吧,我等你,有什么事,你叫我一声,我就来了。我听听这些跟过来的百姓都在议论什么。”

    宋乐珩点点头,没有多言,只示意冯忠玉抱着孩子跟在身后。

    魏府里的布局十分朴实,绕过门前影壁,只有一间颇为小巧的院子,中间是堂屋,左侧是伙房。许是魏老夫人前一刻还在做饭,那伙房里的香气飘出来,隐约还能听到锅里咕咚煮着东西的动静。她一面拉着宋乐珩往堂屋走,一面就道:“魏江啊,昨日夜里就没回来,这几年,他也经常夜不归宿,有时候,是去其他郡县帮着世家做事了,有时候是出去陪世家的人饮酒了,这院子里啊,常常只我一人。”

    进了堂屋,魏老夫人让宋乐珩在饭桌前坐下。那桌上已摆了两道菜,其中一道是腌制的鱼肉。宋乐珩还没见过这种腌制的手法。另一道则是青菜。魏老夫人说还有一个汤在锅里煮着,她去把汤盛过来。等三菜齐了,她给宋乐珩舀了一碗米粥,招呼宋乐珩尝尝她的手艺。

    两人皆是味同嚼蜡地吃着饭,吃了两三口,魏老夫人就有些走神,喃喃说:“这院子,好大。”

    她转眼看出去。宋乐珩便也放下碗筷,随着她一起打量这院子里种的各种各样的小菜。

    世家贵族,院子里种花。

    普通人家,有两块地全都拿来种菜种米粮了。

    魏老夫人道:“前几年我就劝魏江娶个媳妇儿,还催他生孩子,他说,我们家姓氏不好,孩子生下来就得受苦,倒不如孑然一身。我打也打过,骂也骂过,都没用。”

    “何为姓氏不好?”宋乐珩问。

    魏老夫人回过神,给宋乐珩夹了一块那腌制的鱼肉:“我们……出生在澄湖上,被称为九姓渔户,归贱籍,连奴籍都不如。沿岸的人是不允许九姓渔户上岸的,说会脏了他们的地。我们只能靠打渔为生,住在一艘随时可能破洞漏水的船上。那叫靠天吃饭,如果遇上发大水,就半点活路都没有了。”

    宋乐珩眉心微动,道:“魏江……没与我说过这些。”

    “他不会说的。九姓渔户这四个字,是他最不想听到的。”

    宋乐珩忽然明白,魏江自己的道,是什么道了。她知道九姓渔户,这个贱籍制度始于大盛开国。在眼下这个世道里,血统、正统是最让人看重的。大盛这么几十个皇帝,哪怕中间出了个心善的,想要改变九姓渔户这种贱籍,也不敢违反祖先定下来的规矩。后世有谁推翻,谁就是违背了正统。

    更遑论,这贱籍存在几百年,若要动摇,首先跳出来反对的必是澄湖一带的权贵,甚至是百姓。

    就如世家不愿让寒门平起平坐,普通人也不愿让猪狗牛羊上桌吃饭一般。人的阶层之念,向来是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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