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戏子GB: 2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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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软,每一处都在泛滥着疲累。

    可她仿佛不知累,也不知冷。

    她并未第一时间进入船舱,而是站在甲板处遥遥望着一江之隔的扬州城。

    “公主,天冷,您快进去吧。”夏蝉将汤婆子递到虞晚的手中。

    “无需。”

    船起帆的瞬间,整个船体都剧烈地晃动一下,紧跟着便是连绵不绝的小幅度晃动。

    虞晚腾出一只手抓着船杆,任更多的风卷着湿气朝身上扑。

    心仿佛被限制在温暖之中,需更多的寒意才能让人从无妄的梦境中走出来。

    夏蝉见状不再劝,只是对着苏子衿说道:“苏公子,您陪着公主,我去备一下公主的衣物。”

    江南虽不如京中寒冷,可这冷意实是无孔不入,斗篷终是敞开的,难以御寒。

    苏子衿代替了夏蝉的位置,双手扶上虞晚的手臂。

    他垂下眼帘,未去看那不断翻腾的水面。

    他自幼便跟着金玉班在江南的城中游走,扬州他更是多次来过。

    实是不稀奇了。

    “殿下,您在想什么?”苏子衿嗓音低柔,似是怕惊到虞晚一般。

    虞晚沉默一刻,目光落在远处小小的一片房屋上,然后摇头:“我不知道。”

    “若是……真的呢?”尽管挡不住多少风,苏子衿仍是朝她靠近一步。

    他纤长的睫毛在风中不住轻颤,薄唇抿着,看着很是乖顺的模样。

    虞晚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她声音比之前更低了,带出些涩意。

    她视线快速朝身侧的苏子衿扫了一眼,道:“但无论是真是假,你最好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妄想。”

    生辰那日,苏子衿醉酒后的表达心意,她还记得。

    尽管酒醒后,不管这人是真的忘了,还是压在心里不再提。

    到底是身份低微的戏子,为了攀附权势,不知还会使出多少手段。

    虞晚手收紧,握在船杆上,稳住跟随船只前进时身体的晃动。

    只是,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她又隐隐觉得,他似乎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手指越发用力,用力到指尖都有些发疼。

    苏子衿自己也说了,他就是个戏子。

    戏子惯会察言观色,口中的话更是不知哪句才是真的。

    无非……

    她无非就是因着他那张极像裴瑾的脸,才会有所动摇。

    定是这样。

    虞晚撇开苏子衿搀扶的手,独自拢紧了斗篷。

    苏子衿无声地放下自己的手臂,手指收紧着缩入袖中。

    他退一步后垂下了头,不再上前。

    “公主。”夏蝉取来白狼皮裘,为虞晚严实地罩在原本的斗篷之外,“您换这个吧,总归是比普通的斗篷要暖和些的。”

    “嗯。”

    随后,她将虞晚褪下的雪青色斗篷递给苏子衿:“劳烦苏公子拿着,若进入室内也好随时更换。”

    苏子衿默然接过,斗篷上还散发着她身上的苦药味,但有抹幽香的味道穿透药味直入鼻尖,将他狠狠包裹在其中,他几乎要眩晕在其中。

    他更用力地抱紧了斗篷,裹着那点即将要消散的余温,无声地站立在两人身后。

    他终于在她身上看到别的颜色了。

    苏子衿偷偷抬眼看一眼虞晚的背影。

    映入他眼中的,不再是怀中那件雪落般的浅紫斗篷,而是化作了一袭不染尘埃的雪白,清冷绝伦,很美。

    雪狼的毛发又软又蓬松,在她纤瘦的身体上丝毫不显得臃肿,反倒将那股与生俱来的气势托得更明显。

    仿佛她天生就该如此,她就应该站在高处俯瞰众人,高高在上,张扬肆意。

    而不是如今这般缠绵病榻,了无生机。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升起时,苏子衿猛地咬紧舌尖,刺痛将神智唤回。

    他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在苏子衿走神时,船身微微一震,在码头上停稳。

    码头上无数劳工来往穿梭,搬运着物件。

    更远处搭建了一个个小棚,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

    锦衣卫领着若干侍卫前来朝虞晚禀告:“公主殿下,扬州城已到。”

    虞晚松开栏杆,将眼前的繁华热闹尽收眼底,却未曾被这盛景影响半分。

    “带路。”——

    作者有话说:本章涉及的“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引用来自明代汤显祖《牡丹亭》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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