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鸾: 20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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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红缨都濡湿了个彻底。

    她盯着那裴将冷喝:“死于我顾家的回马枪,当真是抬举你了。”

    裴军中死了一员大将,战场上霎时大乱,梁卒们则士气大涨,呼喝着往前冲。

    顾奚云额角坠着冷汗,她在惨淡的天光里,抬起自己绑着红缨络子的右手。

    ——那红缨是她从兄长的枪上取下来的,只是此刻已被她自己伤口处溢出的鲜血糊得粘稠一团。

    只匆匆看了这么一眼,她便再度提起长枪,嘶喝着杀进了重围里。

    那名裴将的死,让梁军在这场战局里成功占据了上风。

    韩祁见势不妙,还想先行逃回城,奈何范远缠他缠得紧,还一面同他打一面喝道:“你小子也是冥顽不化!老子早同你说过裴颂那奸贼,绝非善类!你韩家世代忠良,确定要如此自败门楣?”

    韩祁用力一挡,挥开范远架住他枪身的长刀,突然像是头被激怒的兽般红着眼,朝着范远发了狂的进攻:“世代忠良就合该被抄家下狱了全族,还要对着皇室感恩戴德愚忠是么?我韩家做错了什么?我们不过是想讨一个公道!”

    范远抵挡着韩祁的攻势,寻隙骂道:“我呸!哪来的狗屁歪理!你们要讨个公道,就把整个洛都都屠一遍?满朝文武都迫害你韩家了?还是枉死于战火的百姓迫害你韩家了?”

    韩祁发泄般打到现在,已有些力竭了,他大口大口呼喘着,像是明明过不了自己心中那道坎儿,却仍要竭力说服自己般道:“我韩家人都已死绝了,我管这世间旁人同我有仇没仇,挡我路者,都该死!”

    范远彻底冷了神色,望着他道:“你父亲韩宗业的名号我听过,你韩家蒙冤,我也同你说过先皇早已在着手为贞武末年那些旧案翻案,公主今也会秉承先皇遗志,但你仍要做此行径,我今日斩你于此,便也不为过了!”

    韩祁咧嘴笑开,汗水从他眼皮上滑落,他再次驾马朝范远冲去,求死般大喝:“那你便斩了我!”-

    日头西斜,洛都北城城楼的檐瓦上落着参差暗影。

    裴颂披着大氅立在城墙垛口处,远远同下方黑甲军阵前驭马而立的人对视着。

    这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阵前交锋。

    裴颂对萧厉的印象,还停留在月夜里那柄劈开马车斩至自己眼前的长刀和那双噙着猩红恨意、凶锐如狼的眼上。

    一载之余不见,对方竟已成了北地新任枭主。

    裴颂不得不承认,对方成长得,的确远比他想象中快。

    遥想两年前,这般城上城下与他对视的,尚还是魏岐山。

    只可惜,也不过是一载,英雄便已做古。

    眼前这人,没有魏岐山那般几十载里积下的威势与城府,可裴颂还是极不喜欢同对方这初打照面的感觉。

    老狼王会权衡利弊,是因为明白同他实力旗鼓相当,所以每走一步都慎之又慎重。

    裴颂也擅长那样把控人心,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战局。

    是以先前同北魏的交手,也都还算打得有来有回。

    这样的一时成败,他也并不害怕,因为总能快速抓到对方的弱点,找到回击之法的。

    但这位北地新任枭主,他从对方眼中看到的,只有浓郁到宛若实质的战意。

    不是什么藏锋的剑,也不是出鞘的刀,是裹覆于表皮的层层岩土皲裂后,显出的生于天地间的擎天一柱。

    任尓多少阴谋诡计,都能在那份强横里被碾碎。

    俞知远父子已是他麾下少有可堪大用之人,俞知远在潜伏到北魏后的走的每一步,他也自问没甚错处。

    可俞知远父子还是死了,还死得尤为惨烈。

    他也是过了很久才想明白,俞知远在决定构陷萧厉后,唯一的胜算,便是在那天晚上杀了萧厉。

    没能截杀萧厉,那便只能等着这头恶狼的反扑了。

    裴颂在这一刻,忽地尤为讨厌起雍州那地方来。

    他夺取洛都、攻陷奉阳后,本该是一往无前之势,但他明里暗里吃的第一次亏,都是在雍州。

    先是雍州牧周敬安自戕殉节后献降,再是渭水以南米粮药价飞涨,而后这街头地痞和那前梁余孽,便开始了没完没了地找他麻烦。

    裴颂想,若是能重来,他取完奉阳后,一定会第一时间攻雍州,屠个鸡犬不留,应就不会有这般多的后患了。

    城下的第一道战鼓擂响时,裴颂虽居高临下睥睨着下方,却还是从下方那人眼中看清了那瞧死物一般的眼神。

    当日于洛都城外围杀魏岐山时,于对岸高崖上瞥见的那道影子再度浮现在裴颂眼前。

    他意味不明呢喃了句:“真像啊……”

    萧厉冷眼瞧着城楼上的裴颂,拔出腰间佩剑,在狠夹马腹冲出去的间隙沉喝:“杀——”

    “杀——”

    身后霎时间响起的,是山呼海啸般的咆哮声。

    千军万马的冲锋,让脚下地面都颤动如沙海,城墙上的坚砖似也震下石粒来。

    那黑蚁般的军队,顷刻间变成了涌动的黑水,如同海面即将翻起的滔天巨浪。

    这场仗,裴颂督战至一半便撤回了洛都城内。

    必输。

    这是裴颂从未有过的清晰认知。

    他自问玩弄权术难逢敌手,麾下也不缺屡出奇计的谋士。

    但他就是没见过那样带兵的阵势。

    好似……底下的兵卒同他们的主帅浑然一体,对方军中的军阵应变,就同指挥手脚应变一样容易。

    伫立在洛都以北的那座城池,被那头千万人凝成的巨兽,轻而易举地撕裂了。

    “萧”字旗插上了北城城楼。

    萧厉登上城楼,看到了百余精骑护着一青蓬马车驶至洛都城下的影子。

    边上的亲卫难掩兴奋冲萧厉大喊:“君侯!咱们胜了!”

    萧厉回想着先前在城楼下同裴颂远远对视的那一幕,能感觉到那逼得他无数个日夜难眠的仇恨在逐渐燥热的血液里沸腾。

    他冷声道:“再伐洛都。”

    刚至洛都城下的裴颂似有所感,往北城那边回望了一眼。

    隔得太远,已看不清城楼上的人影。

    可裴颂还是知道在那般凝视着自己的是谁。

    入了都城,抵达府宅时,裴颂下轿脚下不稳,被站得最近的裴沅搀了一把才站住。

    远处又有鹰犬打马狼狈前来报信:“报——司徒,南城被攻破了!”

    裴颂似想颔首以示知晓了,张嘴却是吐出了口血来。

    一众部将忙唤着“司徒”要抬他进屋,被裴颂抬手止住了。

    他拭去唇边血迹,问:“韩祁呢?”

    那鹰犬一脸惨淡回道:“欧阳将军战死,韩将军被生擒去了梁营。”

    裴颂便道:“传我令,固守洛都四城门。”

    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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