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鸾: 20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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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攥着卷宗的手紧了又紧,终是鼓足勇气道:“哥,咱们杀入洛都,推翻前梁,是为了复仇。但长廉王一脉,也并非同温氏其他人一样尽是虚伪奸诈之辈……”

    “所以呢?”

    韩祁像是看到了丁点希望,情绪激动道:“该报的仇我们都已报了,我们……我们去同菡阳公主谈和吧!就说……就说当初攻入洛都时,我们也不知长廉王是愿替我等翻案的,菡阳公主素有贤名,同她说清一切后,有秦伯父的冤案在前,未免生灵涂炭,她兴许也愿意止戈的!”

    裴颂五指搭在眉心,低低笑了起来:“你是说,我屠戮温氏,杀得长廉王一脉只剩她菡阳一人,现在去同她停战谈和,求她放我一条生路?”

    大抵是许久都没听过这般好笑的笑话了,裴颂笑得眼尾都弯了起来:“阿祁,你会放过屠你满门的仇人吗?”

    韩祁说不出话来。

    他当然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天真,可是他已知道长廉王一脉并非那般罪大恶极,终是没法再继续自欺欺人,告诉自己他们挑起的这战争是正义的,是前梁无道,他们才想取而代之,如今还在同他们不死不休的大梁势力,不过是前梁余孽。

    另一边却又是如兄父一般将他养大的裴颂。

    韩祁缓了几息,眼眶泛红地道:“我去求她,我去求菡阳!是她们大梁皇帝先做错了事!”

    他咬着牙关:“她若要一命偿一命,那我们韩、秦两家当初被抄家时,府上死的数百口人,也抵得了她长廉王的人命了!”

    后背揽上一只大掌。

    韩祁后面的话,都化作了喉间的哽咽,有热泪滚落在裴颂肩头。

    他短促地拥抱了一记这个被自己视作亲弟弟带大的少年,面上依旧带着笑,语气也那般不以为意:“说什么孩子话?”

    “还是阿祁你也怕了,觉得哥赢不了这一仗?”

    韩祁忙狼狈抹了把眼:“我相信哥能赢!”

    屋外只闻簌簌落雪声,裴颂说:“那咱们就赢,想当皇帝,想要这天下,哪还需什么理由?”-

    三方兵马同时出兵攻打洛都外作屏障的几城,是在一个晴朗的冬日。

    城楼檐下挂着的冰棱子在日照下一点点化开,滴下的水珠在下方青砖上晕开一片湿迹,黑色的军靴急急踏过,城墙垛口密密麻麻架起弓箭,箭矢上的冷光补足了这个无风午后的凛寒。

    两边人马几乎没怎么叫阵,以裴营在民间的声名狼藉,似乎也无需再多骂什么了。

    战鼓擂响,前锋军呼喝着第一次向城楼那边冲锋时,这场战争便正式打响了。

    城楼上方飞泄而下的箭镞如急雨,下方的梁营兵卒以巨盾开路,顶上也密密麻麻叠了巨盾,裴军的箭雨没能对这支前锋军造成多少伤亡。

    投石车虽不断往下抛掷着滚石,但毕竟数量有限,攻击范畴做不到箭雨那般密集。

    眼见这支前锋军就快逼到城下,很快得撞击城门,或是凭借云梯往城楼上攻,城内守将无法,只得大开城门,先派出一支兵马迎战,将下方梁军拖住。

    韩祁和那名复姓欧阳的小胡子裴将打马而出,自报了家门意图吓退对面梁军。

    除却萧厉在泗水城屠了两万裴卒,让裴营中人都视他为煞神,避之不及外,裴营中人残暴成性,先前又杀过不少大梁名将,多数时候还是愿喊出名号震慑对面将领一二。

    顾奚云同范远一道负责攻洛都这南面的门户,西面有陈巍守着,北面则是由萧厉主攻。

    当下听得那小胡子裴将自报家门,捏着长枪的手便紧了又紧,眼中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她朝范远道:“我去会会那裴将!”

    范远还以为她会记上回的仇,去追着韩祁打,见她朝另一名裴将去,想着对方先前自报名号乃是欧阳姓,念及她兄长的死,范远只能在一刀撩翻一名裴卒时大喊:“闺女,千万别意气用事!”

    顾奚云不语,只用手中长枪一路挑飞裴卒,缠在手上的红缨迎风而扬,好似燃起的一簇烈火。

    不远处的韩祁见顾奚云径自朝那裴将杀去,心下顿觉不妙。

    他先前同顾奚云交过手,知道梁营中这名女将枪法的霸道,当即便拍马追过去喝道:“你那顾家枪不过如此!怎地怕了?见了小爷连个照面都不打就跑?”

    顾奚云高高束起的发和披风一道在凛风中扬起,她神情冷毅,全然不为所动。

    韩祁眼见激将法不管用,狠夹马腹欲再追,斜刺里却劈下一柄偃月大刀来。

    范远将人截下道:“小子跑什么,上回在锦城那一仗可还没同你远爷分出胜负!来继续较量!”

    韩祁深知范远也是个难缠的对手,同他对上一时半会儿必然脱不了身,可当下想跑,范远又总能封住他路,他急怒得面上都浮起一层薄红来,一枪撇开范远的长刀后喝道:“小爷先同那顾家女将争个枪家第一了来!”

    范远只当他不知所谓,道:“她兄长顾长风若在,还轮得到你在这儿争枪家第一?大梁年轻一辈中的第一将死在裴颂手底下一名不传经的宵小手中,老子都替顾家憋屈,你们裴营怎么将她顾家世代簪缨的名号碾进烂泥里的,她今日就要怎么讨回来!”

    韩祁因范远这番话一分神,险些被范远一道削下马去,赶紧横枪格挡,面上却有了些许动容和难堪之色。

    他至今仍想重振韩家枪的名号,自然也能明白顾奚云要亲自替顾长风报仇,重耀顾氏门楣的那份决心。

    因为范远这一缠,他也已彻底追不上顾奚云,索性放弃了去助那裴将,发泄心中挣扎的苦闷般同范远重兵相接起来。

    顾奚云一路直追那名裴将而去,那名裴将正要劈刀向一名梁卒,被她挑枪救下。

    对方显然也知梁营中有这么一名女将。

    但因面对的是女流,于是本能地带了几分轻视,大放厥词道:“我还当是谁,原是满门再无一男儿,丫头片子也披甲上战场来的顾家女,你兄长当初死在本将军刀下时,可是险些吓得尿裤子……”

    顾奚云眼里外溢着猩气,直接暴喝一声杀向那名裴将。

    对方赶紧抬刃相接,兵刃甫一撞上,他便连人带马后退数步,那名裴将霎时间大变了脸色,竟是再同顾奚云交手都不敢了,直接拍马往回赶。

    顾奚云喉间暴出嘶喝声:“那里逃!”

    她狠夹马腹追上去,有裴氏鹰犬见势不妙,直接在战场上对她放起冷箭,她用长枪挡下大半,肩头中一箭时,也没有丝毫停顿,只换了只手持枪,继续朝那裴将杀去。

    那名裴将见顾奚云右肩受伤,以为是转败为胜的战机,倒是不急着跑了,调转马头抡起兵刃喝道:“你既找死,老子便绑了你带回营去犒赏三军,让将士们都快活快活提升士气!”

    顾奚云眉眼锐若锋刀,在驾马同那裴将擦撞而过时,她胳膊处的甲胄破开,里边的赭色衣料很快被染成一片深色。

    那名裴将跑出没多远后,却是口中溢血,胸腔破了个大洞,直挺挺地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顾奚云以左手发力往后抡去的那柄长枪上,枪尖上沾着粘稠鲜血,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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