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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纨绔死后第五年》 80-90(第9/18页)
“你这是何必呢?人找到了皆大欢喜,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封衍掀起眼帘,眸光深邃,“我宁愿他恨我怨我骂我,自从江沅芷走后,他几日未合眼了,骤闻噩耗,他受不住。”
闻言,褚逸不知该说什么,目光落在被他护在怀中的徐方谨身上,摇头叹息。
褚逸上前来替他包扎伤口,所幸他还有分寸,伤口都不深,就是看着可怖。但他面色冷凝严肃,斥道:“封衍,我再说一遍,若再有这种事,不用你动手,我直接药死你得了。”
封衍将徐方谨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里,继而十指紧扣,难得显出了些许的愧色,“抱歉,日后不会了。”
“我还要陪他百年。”
第86章
昨夜落雪飘蒙, 飞檐斗拱挂着雾凇,剔透晶莹,描摹一道道疏淡的白边,朱廊黛瓦素裹银装, 天地间寂然一片。
松柏负雪, 虬劲的枝干衍生至旷远的天际, 日光的淡影摹刻在三交六椀棂花窗上,似绢白的布上染了几点墨痕。
仿若这一觉睡了许久,徐方谨裹在锦被里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乌木鎏金宝象缠枝床的素白色纱帐,眼睫轻颤, 咬破的唇瓣上清凉, 似是涂抹了薄薄的一层药膏。
一阵混沌感袭上了心头, 许久,迷茫的记忆渐渐回笼, 徐方谨猛地坐起了身,却听到玎珰碰击的声响, 手腕上冰冷的链条与床沿相碰,他不可置信地顺着目光看去,竟是一条长链相连。
下意识去摸藏在身上的匕首,但什么都找到,莫大的惊慌感萦绕在心上, 他蓦然走下了床, 发现这长链铐在床上,长度足以让他在房中走动。
嘎吱一声门突然开了,青染送来了洗漱的用具,见徐方谨一人茫茫然站在屋内, 不禁一惊,快步走到衣桁处取了鹤氅来给他披上,又嘱咐侍女将银丝炭烧得旺一些。
“给我解开。”
徐方谨抬手拦下了青染递来的鹤氅,看着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干哑,“青染,给我解开。”
青染别过头去,鼓了两声掌让人下去,直到殿内只剩他们两人,他才硬着头皮道:“徐……小侯爷,你就别为难属下了。今日有紧急军务,殿下天不亮就去了兵部。”
徐方谨年少顽劣的时候也被封衍用铁链铐着不让出门,但那都是在书房里拘着他写字,让他修身养性,什么时候都沦落到拷在床头了。
一股无名火在肺腑里烧着,他冷着脸坐到了青鸾团刻紫檀椅上,哐啷的锁链碰撞声更是让他心烦气躁,但看到青染静默地站在一旁,他又觉得没甚意思。
梳洗后他眉眼耷丧,趴在案几上不动弹,怀中抱着青玉色迎枕,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案,他没注意到自己在此处的放松,不同于在外时刻板正的身躯和紧绷的思绪。
时隔多年,青染仿佛又再次看到了那个当年无拘无束的江扶舟。
但到底是不同了,横贯了五载光阴,他见过徐方谨跟在小郡王身边时的谨慎谦和,不知这五年他又经历了多少事。
青染掩去怅惘的心绪,默默走上前去将厨房送来的鸡丝粥放在了他面前,“后厨熬了许久的粥,您多少用些。”
徐方谨拿起羹勺,慢慢搅动了面前的粥,热气弥散间,他忽而问:“无缘无故,殿下为何要去镜台山开棺。”
青染的脚步顿了一下,斟酌了一下用词,“在河南中明府时,徐家祠堂遭到了盗匪,其人略通奇门遁甲之术,在暗格里发现了……”
徐方谨扶额,有些食不知味,味同嚼蜡,替他把话说完,“发现了徐方谨的牌位。”
有一种莫名荒诞感笼罩了在心上,他无奈失笑,“原来是这样,你们真的会有人一直盯着徐家祠堂。”
既然话都到这里了,青染索性也不瞒他,将他们调查到徐方谨与永王世子有牵连的事一并说了,又提及了江礼致的事。
徐方谨沉默了许久,直到吃完了一整粥,搁下了碗,他垂下眼睫,“青染,这些年他还好吗?”
青染的话绕在嘴边,到底没说什么,迟疑了一下,才道:“这话您可以亲自问殿下。”而后缓步退到了一旁去。
暖炉在掌心发烫,徐方谨百无聊赖之际又拉起了手腕上绑着的细条长链,心想封衍到底想要干什么,总不可能将他一直拘在这里。而他也有些不敢面对封衍,毕竟之前见面他们都剑拔弩张,不欢而散。
愁绪包裹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烦忧,他眉宇染了些许的烦躁,扯着长链的力道重了几分。
忽而,屋外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徐方谨的背脊倏而僵直,抬眼望向了外头。
“青越,我四叔呢?怎么今日是你在此,青染去哪里了。”
正说着话,封竹西就要推门进去,但却被青越伸手拦住了,同他说了封衍今日早早出门去了,眼下屋内没人。
“我又不干什么,上回来我在侧殿的书房里落下了一本书,今日得闲就想着来拿回去。”
封竹西唇角勾起一抹笑来,抱臂靠在柱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青越,“怎么我不能进去吗?莫不是里头藏了什么人?”
殿内,徐方谨的心重重跳了一下,手心渗出些冷汗来。虽相隔甚远,但这种不安感让人心乱如麻,他还没做好与封竹西相认的准备,不然也不会一直以假身份与他相处。
他所做之事牵扯到许多复杂交错的往事,且他尚未知晓那位故人的身份,若贸然相认,不知会有怎样的危机潜藏其中。平章年纪小,藏不住事,如果知晓他是江扶舟,待他的态度就不似往昔般舒坦自然,而会处处忧虑他的处境。
青染看出了徐方谨的忧虑,上前去替他添了一杯热茶,劝慰道:“小侯爷莫忧虑,小郡王有分寸,不会擅闯殿下寝殿。”
果不其然,封竹西玩笑过几句之后就准备走了,不过临走前,他深幽的眸光遥遥落在了殿内,褪下那分玩世不恭,整个人沉敛了下来,脑海里霎时间闪过了许多,最终归于空寂。
踏雪无声,他背影宽阔,身躯挺括,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渐渐隐没在了院内,远走化作了一个小点。
守在门前的青越捏了一把冷汗,心想小郡王真的是长大了,越来越不好糊弄了,适才看过来的眼神虽然带着笑意,但凝在其中的深沉让他莫名想到了殿下。
又思及殿内的小侯爷,青越只觉得荒诞离奇,谁能想到这世上竟然有此诡谲之事,殿下这几日在暗中查镜台山的事情,旷日时久,纷扰杂乱,尚没有头绪。
他寻了门廊前的台阶坐下,长叹了一口气。
***
被关了一个整日,徐方谨等不来封衍,又被这个铁链气得心烦意乱,于是让青染找了近日京都里京察的消息和小报来看,他则伏在桌案上随手写下一些关键的事情,若遇到不懂的关系就直接问青染。
告假了几日,他还有许多事要理清楚。
一来一回就等到了晚上,月上树梢,游云浮走,他只能打开窗的一角才能看到外头飘远的飞雪,如绵绵细细的柳絮,落在了窗前。
他伸出手去接,冰晶落在手心就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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