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夜有雨: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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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呵出一口热气,搓搓手,习惯性去握郁雪非的,“冷不冷”还未脱口,却因她的避让又咽了回去。

    郁雪非有些尴尬,连忙重新点一支烟花棒递向他,“马上新年了,许个愿?”

    “我没什么愿望。”江烈说,“唯一的愿望,也被迫实现了。”

    说的是出国这件事,但郁雪非的心思却落到那个“被迫”上。

    她抿抿唇,“你是在怪我。”

    “我怪自己无能,反而拖累了你。不可否认,姓商的确实很有本事,比我强得太多太多,你要真喜欢他也没什么毛病,只是我总觉得这样不对。”

    “为什么这么想?”

    江烈偏过头,眸光仍旧锐利,只是轻垂的眼皮敛去几分锋芒,是待她独有的柔软,“正常的感情起承转合,会是你和他这样吗?如果以后要跟别人叙述你们的过往,要怎么描述最初怎么相识相知相爱?郁雪非,别告诉我你没想过这个问题。”

    眼前的烟花似乎被冷空气晕开,变成一团虚化的影。郁雪非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们之间始终名不正言不顺,不争的事实面前,说什么都太过苍白。

    她轻轻摇了下头,挣扎说,“我没想过和他有以后。”

    “骗人。”江烈斩钉截铁拆穿她的谎言,“你就是这样自欺欺人才会越陷越深,开始想走,现在连这个念头都没有了,那以后呢,就甘心永远这么在他身边待着?他能容得下你,他家里人可以吗?”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正因如此,我没打算跟他走多远。”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我……”

    江烈攥着烟花棒的手渐渐蜷紧,“郁雪非,你跟我说句实话,到底是不是他逼迫你,才不得不说服自己爱上他?”

    他看过一种理论,当人处于长期无法逃脱的控制和胁迫中,为了降低自己受到的伤害,大脑与心理都会无意识地产生对加害者的依赖与同情。这就是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之前隔着千山万水,他没法确认郁雪非的状态,所以迟迟不敢提,如今见了她,见她如此确凿地肯定对商斯有的爱,江烈心里泛起一阵恐慌。

    上次他就没能保护她,那个雨夜的情景像一场梦魇,挥之不去。

    郁雪非怔住,“你怎么会这样想?”

    “因为我认识的那个郁雪非,绝不会这么鬼迷心窍地迷恋一个人,甚至失去自己。他会为了一个出国名额、一台手术要挟你,完全有可能用别的手段把你绑在身边,我实在没法相信你爱他,是出自自愿——”

    “我是。小烈,我是喜欢他的。”开口时,才发现喉间紧得厉害,以至于声音沙哑,“我也没忘记我们的约定,既然终有一日要离开他,为什么不能容许在一起时开心点呢?”

    她一直在为这出终要散场的戏幕粉饰太平,尽量不去想别离那日彼此会变得多么狰狞可怖,偏偏江烈要提醒她,让她不要睡得太沉,以免永远溺下去。

    可她也没立场怪江烈。只怪自己爱不对人,怪时也命也,没好结果。

    江烈也默了片刻,手中烟花静静燃放,渐渐只剩一点零星的火光,直至燃尽时,灰烬像一个徒然的句点,为这段不愉快的对话作结。

    他深吸口气,努力平静地对她说,“好,这件事我尊重你的选择,但还有个问题,希望你能诚实地回答我。”

    “你说。”

    “他……”江烈心如刀割,“他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么喜欢?”

    不等她答,他又再度开口,“我只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如果你想要的我也可以给,那是不是……也能看看我?”

    明明他们才是最亲近的人。

    明明那些独一无二的回忆里,彼此都不可取代。

    郁雪非的生命里不会再有一场那样的倾盆大雨,又怎么可能有人能后来居上?

    他的确有些不甘心。郁雪非并不贪慕虚荣,如若不然,大学时追求她的公子哥不在少数,毕业后工作场所也多风月客,要真追名攘利,早就动了心,还等到眼下吗?

    所以他必须问清楚,如果她真的喜欢商斯有,又怎会毫无道理。

    猎猎寒风将郁雪非瓷白的脸吹红,像白梅绽出绯色的蕊,香气几乎飘散殆尽。

    她刚启唇,却听“咻”的一声,急不可耐的焰火窜进云层,又迅速炸开。起初只有这孤零零的一股,后来此起彼伏,色彩各异的烟花绽满天空,他们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对白戛然而止。

    恰在这一刻,郁雪非脑海里的答案忽然无比清晰。就像是那簇捻在指尖的火光和绚丽的烟花之间的区别,商斯有带给她的记忆跌宕而惊心,那种让人移不开眼的光亮,永远无法取代。

    所以哪怕烟花总会绽尽,哪怕夜空总会重归寂寥,她还是愿意为了那一刹的精彩,赌上一段青春,不后悔。

    她笃定心意,再看向他时,笑得明媚而从容。

    “小烈,也许你不信,我真的喜欢他,也明白我们不能善终,但我不想连一次尝试都没有,至少,要给自己留点甜头。”

    “你放心,我不会那么不知趣,去要名分、要承诺,最后落得满盘皆输。”

    他不会属于她。

    但还好她要的不多,只要有那么一段彼此相拥的时间就足够。

    江烈看着她的笑晃了神,那么璀璨而盛大的礼花,竟也没能分走半分光辉。

    他自诩最懂郁雪非,可今时今日,却又有些陌生了。

    以前见她像是游离在世俗之外的冷静,不曾想真动了心也会如此炽烈。她多勇敢,哪怕是飞蛾扑火也要试一试,那是藏在郁雪非骨血深处的倔强。

    就像那首歌曾这样唱——

    “就以血肉之躯去满足知觉

    虔诚地去犯错 良心跳得清脆”

    江烈明白,在这个新年里,他是彻底失去郁雪非了——

    作者有话说:“就以血肉之躯去满足知觉

    虔诚地去犯错 良心跳得清脆”

    ——吴雨霏《人非草木》

    注:关于斯德哥尔摩病症的描述来源于网络。

    第53章

    那一年的春节, 京中下起了大雪。

    因为商力夫身体不豫,商问鸿只参加了年二十九的团拜会,在工作三十余载后, 难得陪伴家人守岁。

    然而, 这个家里已然无需他迟来的关心, 更多是相顾无言。左右席间除了儿女事再无别的好聊, 谢清渠思来想去,还是提起商斯有的婚事来, “过了年,小川也就虚岁三十一了, 老爷子挂心他的事儿, 新年要不要去跟老朱家碰个面?”

    商问鸿听罢,转脸看了眼商斯有,“你说呢?”

    他总是这幅做派, 自诩民zhu,实则很难有商榷的空间。商斯有本不想与他纠缠,然而想到是这桩事,迟疑片刻道,“我不去。”

    商问鸿神色僵了一瞬,还是谢清渠反应过来,柔声道, “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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