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任闪婚后: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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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记不得自己说过这些话,但不怀疑是肖风起恶劣编造的,他从前或许当真说过,在各种乱七八糟的场合,在和一群狐朋狗友拼酒拼疯了的时候。

    因为在遇到她之前,他真的就是那样想的。

    南栀:“当时我就觉得算了吧,我们就到这里吧,我不是沪市人,我家境比起肖雪飞差太远了,你和我只是玩玩,与其让你哪一天感到腻了,把我踢开,不如我先识趣点。”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间是继大一以后,南栀最惶惶不安,自卑敏感的时候。

    加上那会儿应淮早已毕业,更多的心思扑在至南资本上,不会每天出现在学校,他好不容易有空,两人偶尔见一面都是滚去了床上,南栀更加怀疑自己对他的作用是不是只有解决生理需求。

    “所以知道你单独去见了肖雪飞,我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可以是例外,可以彻底改变你,我更不相信这样一个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甚至软弱怯懦,一点都不够勇敢的自己,能够配得上你。”

    也是因为深刻地清楚这一点,南栀在被肖风起有计划有目的地找上门以后,没有想过拿着照片和录音去质问应淮。

    她知道问题不出在他,而是出在自己。

    三年过去,她还是没能走出灰蒙压抑的大一,懦弱蜷缩在重重迷雾之中,任由雾障侵蚀。

    不想被他找到。

    过分自卑的人总想藏起自卑。

    尤其在极致的明亮面前。

    顷刻间,涨潮般极速汹涌的自责泼向应淮,将他从头至尾浇得彻彻底底,刺骨凉寒。

    若不是当年的他一开始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也不会忽略掉南栀细腻敏感的变化,没有细究她周边曾经出现过的不善。

    以至于让南栀心里始终留有一个疙瘩,最终被肖风起利用,不费吹灰之力地打成了死结。

    被她决绝斩断的那三年,是他罪有应得。

    但她不该承担那些。

    细细回看昔日种种的南栀好似又成了弱柳一枝,在过往的大作狂风中战栗摇晃,应淮眼眶跟着洇上红意,将她抱过扶手箱,放到自己腿上,紧密地拥住。

    他煞有介事地问:“你哪里普通,哪里不够勇敢了?”

    “沪市大学是九八五,在川省招生那么少,你是拿到通知书的少数之一,你知道自己有多厉害,被多少人羡慕吗?”

    应淮强忍住胸腔横冲直撞的酸楚,认认真真,一本正经地说,“当年你才十八岁,那样小的年纪一个人来到全然陌生的城市,遇到一群恶心的神经病,你或许受到过严重影响,一次次地怀疑自己,但你从来没有想过彻底放弃自己。”

    “你或许自暴自弃地丢过画笔,不敢再画了,但你还是重新拿起了画笔。你或许考虑过退学,逃回家乡,躲回父母家人身边,但你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这样的你还不够勇敢吗?”

    昨日不堪回首的迷惘纠结,痛苦逃避,在此时此刻被他换一个角度重新叙述,南栀蜷缩在馥郁极具镇静效果清冷木质香间,好似又回到了那片伸手难见五指的迷障。

    不同的是,她看见十八岁,双臂抱团蜷缩,瑟瑟发抖的自己缓慢舒展脊背,一点点站了起来。

    不是现在历经无数,已然看淡诸多的自己走过去,向她伸出手,竭力拉她起来,是她主动挺直腰杆,用手背抹干净眼泪。

    在一回回被尖酸刻薄,颐指气使的软刀子刺倒,一回回自我放逐逃避后,她又试着再次站起。

    哪怕动作笨拙迟缓,哪怕还要借助旁边树干,强撑着才能为软绵的双腿灌入一星半点力气,支撑遍体鳞伤的自己,但正如应淮所说,她从来没有彻底化作一滩烂泥,永远地埋葬自己。

    性格使然,那时的南栀不会正面回击,立刻怼得那些恶人哑口无言,更不会甩他们几个响亮的耳刮子,及时出一口恶气,但不是只有这样激烈的反抗才能称为勇敢。

    可以软弱,可以躲闪,可以当一只把脑袋埋进泥沙里的鸵鸟,只要还愿意重新昂起头颅,迈开双腿,继续往前。

    她的勇敢或许来得慢一点,柔和一点,但她从来不缺。

    忽然间,软靠在应淮怀中的南栀蹭了蹭身,正面向他,张开双臂缠上他脖颈。

    “是你,是大一快结束那会儿你出现了,我才敢走出自我怀疑的怪圈,尝试往前看,”南栀湿漉漉的脸蛋埋入他肩窝,嗡嗡地说,“当时我就在想,这样优秀耀眼的男生看上了我,我应该还是有一点点好,有一点点值得被喜欢吧。”

    “不是,从来不是我喜欢你,你才是一个很美好,值得被喜欢的人,”应淮宽阔大手温柔揉着她的后背,低声纠正了逻辑关系,“是你本身就很美好,值得被喜欢,我才会喜欢你。”

    他轻轻吻上她发丝,尤为郑重其事:“栀栀,你一直值得。”

    第67章 贴贴(三更) 贴贴怎么了?

    日子飞逝, 由秋入冬,每年十一月十二月,是贡市成百上千的灯会人最为忙碌的时月。

    政府主办的灯会承办地彩灯大世界敞开大门, 供数家中标灯组的彩灯制作公司进进出出, 加班加点地赶工期。

    南栀所有重心都往这边放,绝大部分时候没去公司, 直接往这边赶, 随时随地关注灯会进度,严格把控细枝末节。

    爷爷曾经说过决定成败的不仅在于大局,更在于细节,他生前每年年底,也是扎根在灯会制作的一线, 共工人师傅们日晒雨淋。

    应淮亦步亦趋,跟着跑工地, 似乎一不盯紧,南栀就会像之前在河省守工地一样,让自己病毒缠身, 重感冒住院。

    每回应淮一到, 第一要事便是去摸南栀手凉不凉,要不要添衣服。

    南栀觉得他把自己当小孩子一样, 比南万康和蔡淑华管自己还要严格, 还要一丝不苟,又觉得他跑得实在是太勤了, 经常是上午好不容易把人轰走, 下午又来了,真跟她秘书似的。

    南栀清楚应淮这段时间绝非闲来无事,他和应良打响了一轮商场博弈, 虽然他人在沪市,但每天需要抱着笔记本,花大量时间远程跟进处理。

    应良的脾气秉性,生活作风堪比池塘深处最污秽的烂泥,叫人恶心生厌,但另一方面,又是应家爷爷亲手培养出来的,在经营公司做生意上有几把刷子。

    加上他不择手段,善于使阴招损招,绝非一个简单对手。

    南栀每次戴着防护头盔,盯完工人们一段高空作业,回头一望,应淮带着同款头盔,高大身躯裹一件羊绒大衣,憋屈地缩进一张矮小板凳上,和工人们偶尔休息坐的一样。

    灯会制作现场全部都在室外,天寒地冻,尘土飞扬,电焊的刺耳声响此起彼伏,应淮像是五感具丧一般,把笔记本往腿上一放,气定神闲地敲击键盘。

    他时不时分出心神,抬眸望南栀一眼,确定她的行踪。

    每每隔空对上那双内勾外扬,生而非凡高贵的眼,南栀都觉得他太会折腾自己,此情此景太过违和了。

    应总就该衣着光鲜,坐在窗明几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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