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还得选竹马: 5、只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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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邻省,医院。

    救护车驶入急诊部,滑轮担架拉着双目紧闭的青年快速向里而去。

    急诊室门口,医护人员拦下情绪不稳的林丰舜以及他身后乌泱泱的一群人。

    “病人家属先不要着急,院方会视病人情况安排手术。”

    “这怎么不急?医生,他的情况严重吗?要不要做大手术啊?要开刀吗?”林丰舜着急上火,拉着医生问个不停。

    医生:“具体怎样治疗还需要初步检查,我们现在没法给答案。”

    有朋友问:“如果只是普通骨折,是不是很快就能出来?”

    普通骨折?普通骨折能让人脸白成那样,在救护车上冷汗一直流个不停?

    操!

    林丰舜面色很难看。

    下午跳伞的场景历历在目,他清楚记得,虞别意落地时明显被什么东西绊了下,然后直直摔了出去,林丰舜跳伞经验还算丰富,自然知道那是跳伞教练操作不当导致的受伤!

    这次跳伞是他组的局,好朋友在他的局上出事,他现在都快懊死了!

    急救室的门一直没开,林丰舜气不过,掏出手机再度跟教练团队吵了起来。

    其他一起玩的朋友也没一个离开,一大帮少爷就这么杵在急救室外,更有甚者,身上跳伞装备都没来得及脱。

    路过的护士投来目光。

    能让这么多一看就不简单的人着急忙慌等着,里面那位究竟是何许人也?

    又过三个钟头,空气中弥漫的焦躁愈烈。所有人的心都紧紧绷着,一刻不敢松。

    突然,急救室门口的灯跳了下,变成了绿色。

    同一时间,走廊尽头传来快且重的脚步声。

    林丰舜下意识回头,只见一个比他还高了半个头的男人眉眼低压,神情阴翳走近。男人行色匆匆,风衣领口翻起都无知无觉。

    “你是谁?”林丰舜拦住人。

    “虞别意在里面?”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丰舜几乎瞬间就想起那个电话,惊呼道:“是你!”

    没等他问出什么名堂,身后急救室的大门被人打开。

    指尖发凉的段潜当即看去。

    医生对上众人焦急的眼神,开口道:“手术很顺利,病人身上的伤不算太重,只有右侧小腿三踝骨折,轻微脑震荡,以及一点擦伤,目前都处理好了,之后慢慢修养就成。”

    “......还好。”

    “吓死我了,万幸万幸。”

    廊道内一时之间满是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人群之中,段潜紧握的手松开,掌心深痕未消。

    医生给了他们个缓冲时间,见人情绪差不多了才接着说:“病人现在麻药劲还没过,你们这有病人家属么,有的话在我这签下单子,然后跟护士去办个住院手续。”

    这话一出,众人皆愣。

    如释重负的林丰舜飘飘忽忽,刚想说他们算不上家属,身边倏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只是朋友可以签字吗?”

    住院不比手术,没有那么严苛的要求,医生爽快点头。

    “可以是可以,不过病人目前的情况没办法自己下地,你们肯定要留人照顾,最起码需要一周时间。对了,你们不是本省的吧?留下来不方便的话,等病人情况稳定了,可以考虑转院。”

    段潜颔首,一一应下。

    而此刻,他身后的一群人却炸开了锅。

    “不是,这哥们谁啊?”有人看段潜实在眼生,质问道。

    林丰舜解释:“他是别意朋友,中午出事那会儿他正好打电话过来,我就用别意手机接了他电话,跟他说了地址。”

    “这么快就赶过来,他们很熟?以前怎么没听别意提过。”

    “我也是,见都没见过。”

    “但......要是不熟的话,他也不敢签字吧?”

    段潜对他们的讨论恍若未闻,越过林丰舜,直接在医生手中的纸上签了字。

    “麻烦医生了。”他落笔干脆利落,只看了被推出病房的虞别意一眼,便跟着护士离开。

    林丰舜心里挺震惊,其他朋友也一样。

    他们自诩和虞别意玩得好,混得熟,却从来不知道对方身边还有这么一号人。

    在场的公子哥无一不好奇,这人跟虞别意到底什么关系?如果对方真是虞别意身边亲近的朋友,那干嘛要跟金屋藏娇似的藏着掖着?

    林丰舜想到虞别意给对方的备注,后知后觉想到,按照虞别意那在外对谁都体面的性格,如果真能用类似不加掩饰的话刺一个人,那说明,他们或许真的关系不错。

    *

    单人病房内,虞别意躺在病床上,麻药劲还没过,他的意识将醒未醒,昏睡做梦也不安生,眉心紧紧皱起。

    段潜推门而进,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从来爱笑好动的人此刻呼吸平稳,两道眉淡淡蹙着,睫毛却连颤都没有颤一下。

    他躺在那,安静的不像话,随性浪荡的气质淡了,溶在仪器的嘀嘀声中,悉数变成了一碰就碎的脆弱。

    房间太静了,静到......段潜很不习惯。

    虞别意那位朋友跟他说了事故经过,段潜知道虞别意是怎么受的伤,知道他在来的路上一直喊痛,一直流冷汗,痛到裸露在外的小臂肌肉都绷紧,不受控地痉挛。

    那群朋友不知道为什么,段潜却心知肚明。

    因为虞别意这个人,天生很怕痛。

    兴许是基因作祟,他从小时候开始便是如此。哪怕是一点小伤,哪怕没有流血,这人也要少爷似的说半天,偏偏他这人是真的不耐痛,只要一痛就会浑身发麻,耳鸣,流冷汗,见血更是不行,过年家里杀鸡杀鸭都得避着他。

    金贵、事多。

    这是段潜给他的评价。

    可现在,段潜倒宁愿虞别意快点醒,然后挑着唇角像小时候那样使唤自己。

    “喂,段潜,我手好痛啊,你快过来给我吹一下。”

    没关紧的窗户漏进来几丝风,在虞别意苍白的面颊边轻擦而过,带起一簇极软的发丝,那条蹭上了泥土的蓝色小鱼玩偶,被妥帖放在床头。

    病床旁,段潜俯身。

    “虞别意,醒醒。”

    一句话下去,没有得到回音。

    可虞别意的睫毛却慢半拍的,颤巍巍动了几下。

    段潜垂下眼眸,滚烫的手心在虞别意因输液而变得冰凉的手背上覆了下,体温顺着皮肤流走,他面不改色,一只手捂凉了,就换另一只手。

    来不及想自己一言不发的中途离席,也忘了车轮几乎压着限速线开过的三个小时,段潜只希望眼前这个人快点醒。

    不知是不是心中念头起了作用,虞别意搭在被单上的手指忽而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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