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太子后: 2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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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着小心试探道:

    “殿下既是急着进宫,杨卫率正当在驾前护卫才是。怎会有暇亲自移步,送人来大理寺狱?”

    他话里藏着话,无非想探听这回送来的是哪路神仙。

    杨瓒沉声道:“此乃殿下亲擒的要紧人物,暂寄大理寺狱中看管。”

    说着,他加重语气,意味深长地嘱咐道:

    “江公可得吩咐下去,务必要好生关照。”

    江少卿听了这“好生关照”四字,心中却是一凛,不由得犯起嘀咕。

    在官场沉浮多年,他深知这词里的弯弯绕绕。

    若是对仇家说“关照”,那便是要往死里整,诸般刑具轮番上阵,只要不弄出人命便成。

    可若是对贵人说,那便是要当祖宗供着了。

    方才听狱丞来报,太子殿下亲自下令,竟是送来两个姑娘,莫不是途中抓获的女细作?

    江少卿拿捏不准上意,只得小心翼翼地凑到杨瓒跟前,低声问道:

    “杨卫率,下官愚钝,这‘关照’二字究竟是个什么章程?是要动些手段,还是……”

    杨瓒听得眼皮子一跳,险些没绷住脸上的冷肃。

    动手段?

    便是借给大理寺上下一百个胆子,怕是也没人敢碰那位祖宗半根指头。

    杨瓒心下暗叹,太子殿下分明是刀子嘴豆腐心。口口声声要将人锁回来治罪,可谁家治罪是这般治法?

    就在昨儿个半夜,船行江上,万籁俱寂的时候,太子殿下忽然传召他过去。

    彼时杨瓒瞧着殿下那阴沉得快要滴水的脸色,还以为殿下终于下定决心,要以大局为重,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谁知殿下扔过来一副精钢打造的镣铐,又丢给他绣花针和棉布。竟是让他连夜给那镣铐内圈,缝上一层软衬!

    他一个舞刀弄枪的大老爷们,大半夜的捏着根绣花针,就着昏黄的烛火做女红。

    缝得不好还要被殿下嫌弃,勒令拆了重缝。

    这便是太子殿下苦思冥想数日后,想出来的“雷霆手段”!

    杨瓒思及此处,嘴角忍不住抽搐两下,当真是无语凝噎。

    江少卿跟在一旁,见杨瓒脸色变幻莫测,一会儿黑一会儿绿,只当自己问到什么忌讳的事,一颗心顿时高悬到嗓子眼。

    “杨卫率?可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杨瓒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掩去尴尬。但这里头的事他也说不清楚,只得抬了抬手:

    “江公,借一步说话。”

    二人避开左右,杨瓒这才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透了个底:

    “殿下甫返京畿,须得即刻入宫面圣,这才不得已将人暂寄贵寺。”

    “待宫中事了,殿下多半会把人移回东宫看管。”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睇了江少卿一眼:

    “江公是明白人,定然知道此为何意。”

    江少卿闻言,身子猛地一震,那双小眼睛瞪得溜圆,满脸震惊之色。

    亲自接回东宫?

    这是要审犯人还是……

    他不敢再深想下去,忙不迭地擦了擦额角沁出的冷汗,连连点头如捣蒜:

    “明白,明白!下官明白!”

    正当此时,狱丞脚步匆匆地回来复命,垂手禀报:

    “启禀少卿,监牢已洒扫妥当,内外闲杂人等一概屏退,人犯也已收押入内。”

    江少卿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杨瓒:

    “杨卫率可还有示下?”

    想着太子归来必要细问,杨瓒若不亲自瞧一眼,总也不放心,便道:

    “我去看看她们。”

    这话正中江少卿下怀,他早想见识见识,能让太子殿下这般费心安排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当即侧身引路:

    “杨卫率这边请。”

    穿过两道朱漆大门,沿着九曲回廊行不过数十步,便到了地方。

    此处虽名为牢房,却无半点阴森霉气,反倒干净整洁,陈设颇为讲究,俨然一处雅室。

    杨瓒走到铁槛前,便见祝姯正抱膝坐在罗汉榻上。

    小铜炉里青烟袅袅,枕衾被褥铺设齐整,唯独腕间那副镣铐闪着冷光。好在内衬缝了软缎,并未硌红肌肤,只是明晃晃的银辉瞧着扎眼。

    见杨瓒过来,祝姯也不动弹,只冷冷瞥他一眼。眼神如刀子般,满是羞愤与怨气。

    杨瓒被她瞪得后颈发凉,暗叫冤枉。

    这都是殿下的命令,他不过是个鞍前马后跑腿的,怎的这黑锅全让他一人背了?

    虽平白挨了眼刀,杨瓒仍隔着那道铁槛,拱手作了个揖,好声好气地劝解道:

    “委屈祝娘子在此稍作歇息,大理寺中清净,无人打搅,唯独这出入走动……还需您暂且耐烦片刻。”

    他估摸着时辰,又补了句:

    “倘若今晚圣人不留膳,殿下至多再过两个时辰,便会出宫来探望娘子。”

    祝姯听他提起沈渊,鼻腔里重重地“哼”出一声,随后把头扭向里侧,留给他一个冷硬的后脑勺。

    谁稀罕见他?

    若是能选,她恨不得即刻插上翅膀飞回北域去,再也不踏进金陵半步!

    见祝姯发怒,杨瓒讪讪地摸了摸鼻梁,自知多说无益。他又不是太子殿下,如何能奈何得了祝娘子?

    横竖该带的话都已带到,他也不再自讨没趣,只对着那道背影再度拱手:

    “娘子若缺什么少什么,只管吩咐狱卒便是,杨某先回东宫了。”

    说罢,他又给江少卿使了个眼色,这才转身匆匆离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似的-

    日头渐渐西移,橙红晚霞铺满天际,将甘露殿上的琉璃瓦映得如火烧一般。

    殿内父子二人这一席话,竟是从晌午直谈到掌灯时分。

    圣人谈兴正浓,还要留太子在宫中用晚膳。

    沈渊心里却像长了草,只惦记着大理寺那边还没个定论,如何能坐得住?

    他只得眉头微蹙,做出一副恹恹之态,推说舟船劳顿,这会子胃里翻涌,实在是不思饮食。

    皇帝见他面色确有些发白,只当是水土不服,便也不强留,挥挥手让他回东宫歇息去了。

    谁料沈渊前脚刚迈出甘露殿门槛,后脚便生龙活虎起来。

    只见他步履生风,阔步流星地往东宫赶,眼中精光四射,哪里还有半点病痛模样?

    待行至丽正门,早有杨瓒候在那里。

    见太子归来,杨瓒忙迎上前去,低声道:

    “殿下,属下已命人从驿馆里,将北域右祭司请了来,现下她正在宜春殿里候着呢。”

    沈渊微微颔首,脚下不停,跨入宜春殿。

    殿内,右祭司正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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