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木惊春: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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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乔夫人”般,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声音却平静无波,“陈老板的好意,我会考虑。告辞。”

    她转身,黑丝绒的身影再次融入夜色。

    陈侃站在原地,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映着他若有所思的脸。

    ……

    此刻,林棠抬起眼,目光越过乔源紧绷的肩膀,落在二楼楼梯拐角那张在昏暗中幽幽反光的合影上。

    照片里那个温婉依人的自己,像一个遥远而讽刺的梦。

    她困在这栋洋楼里,五年了,太久了,久到她的身份成了乔夫人,而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姓名。

    林棠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冰冷却异常平稳。她迎着乔源逼人的目光,一字一句,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客厅的死寂:“乔源,我们离婚吧!”

    空气骤然凝固。

    乔源脸上的暴怒瞬间僵住,“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她绕过他,径直走向楼梯,黑丝绒裙摆拂过冰冷的地砖,发出细微的声响。

    乔源站在原地,突然哑了声音。

    在当真听到这句话之前,他不知道自己会感到这么痛的。

    不!他的月亮!

    他摘了下来,哪怕耗尽一生福报,他也要画地为牢,将她囚禁起来。

    他转身,一个箭步上前,铁钳般的大手骤然攥住了林棠纤细的手腕。

    “放开!”林棠吃痛,身体因这突如其来的拉扯而微微踉跄,她猛地抬头,目光如寒星,直刺乔源眼底,那里面没有丝毫惧意,只有一片冰封的决绝。

    在那一瞬,心铁如石如乔源,也被这目光刺得垂下了手。

    “乔源,别再演戏了。”而她得眼神如刀,直直刺向他眼底深处那些极力掩藏的幽暗,“你杀了黄金虎,杀了梁宽,口口声声说是替我报仇……真的是报仇吗?”

    乔源一怔,万料不到他对自己的指责竟是此。

    “乔源,你了不起,你有你的野心,为此诛杀黄金虎和梁宽,却还要我背负红颜祸水的名声;你在这江城遮手为天,你看上了我这弱女子,就可以不择手段。你也可以杀了我,但即便如此,我都要离开这里!哪怕死,我也要我留下的是林锦棠的名字,不再和姓乔的有任何关系!”

    乔源的嘴唇簌簌抖动,他笑,而眼眶却红了,“在你眼里,就是这么看我的?”

    “否则呢,你要告诉我,不是你杀了白牧吗?”

    乔源脸色一变,别过了目光。

    林棠将他脸上瞬间的剧变看得一清二楚,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希冀,彻底熄灭了。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厌倦,“人死已矣。乔源,白牧的死,我不再问了。过去的一切,我也都不想再追究。乔源,你对我有恩,亦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之后,恩怨相抵!”

    “锦棠……”他眼神透着丝丝绝望,想伸出手,最后触碰她的面颊,却再触到她冰冷的眼神后,顿住。

    林棠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上楼梯。

    黑丝绒裙摆扫过楼梯扶手,留下一丝淡淡的香水味。

    乔源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他捡起地上她掉下的一颗珠花,攥在手里,指节泛着青白。

    客厅里的壁灯还亮着,照得他的影子孤零零的。

    窗外,黄浦江的汽笛声传来,像谁在哭。

    乔源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威士忌,狠狠灌了一口,再一口。

    程青一直屏息贴在卧室门后,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出胸膛。从林棠说出“离婚”那一刻起,巨大的震惊和狂喜就攫住了她。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像山一样挡在她前面的、乔源名义上的正妻,竟然主动提出了离婚!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她攥紧了门把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嘴角抑制不住地想要上扬。

    那张鲍威尔基金会的合影——不知何时已滑落,“啪”的一声脆响,砸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乔源浑身猛地一颤,仿佛从一场漫长的、冰冷的噩梦中被惊醒。

    照片中那个温婉笑着的林棠,被碎裂的玻璃切割得支离破碎。

    客厅里只剩下玻璃碎片幽幽的反光,和一片令人窒息的、绝望的死寂。

    离婚的宣言,如同最终的判决,沉沉落下,再无转圜的余地。

    第23章 离婚书

    乔源是被晨光刺醒的,大脑兀自沉浸在酒精的混沌中。

    此刻,他却躺在鎏金大床上,他侧头,就看到了程青,她正倚在床头,脸色含羞:“乔爷,昨夜是我们新婚之夜呢……”

    乔源一怔。

    昨晚林棠说完离婚后,他就坐在客厅里,一杯一杯喝着酒……再后来的事,他就不记得了。

    但……一切都都不重要了。

    乔源掀开被子,赤着脚翻出床头柜的鎏金匣子,摸出两根金条,“啪”地压在程青手背上。

    “拿着!”

    程青的脸瞬间煞白,她抓起金条砸向乔源,指甲划破他的手背,“乔源!你把我当什么?窑子里的姐儿吗?!”

    金条撞在衣柜上,发出清脆的响。

    乔源没回头,随手拿了件长衫穿着,踩着布鞋往楼下走。

    楼梯转角的镜子里,他看见自己眼尾发红,胡茬冒了青,像只被剥了皮的野兽。

    客厅的窗帘没拉,晨光铺在浅咖色地砖上,

    林棠站在窗边。她穿一件浅蓝的洋装,是婚前在同济读书时常穿的那件,头发梳成麻花辫,发梢沾着阳光。脚边放着个旧皮箱、。

    “你……”乔源看着眼前孑然不同的林棠,有惶恐、有不安,他像开口问她,嗓子却带着撕裂的疼。

    林棠却弯腰,从箱子里取出份文件,轻轻放在冰冷的玻璃茶几上,动作从容不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晨光透过高窗斜斜照进来,清晰地映出文件封面上几个冰冷的印刷体大字:

    离婚书。

    她果然说到做到。

    就在他纳妾宴的次日,在他还沉浸在昨夜那场撕心裂肺的对峙和今晨这荒诞混乱的余波中时,她已经雷厉风行地,将这最终的决裂,以最正式、最冷酷的方式,摆在了他的面前。

    乔源坐下来,又沉默地喝了一口酒,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口的灼痛。

    他扯动嘴角,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将酒杯重重顿在茶几上,玻璃与玻璃碰撞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离婚?”他抬起眼,“林棠,你休想!”

    林棠迎着他的目光,脸上没有丝毫波澜,“除了虹口工厂的经营权,我什么都不要。”

    说完这句,她不再看他,径直转身,朝外走去。

    “夫人!”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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