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窈窕: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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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得荒谬,可从他嘴里说出,语意似乎还颇有几分郑重,并不像胡诌。

    阮窈垂下睫,声音闷闷的:“好端端,你为何会死……”她低声说着,蓦地想起了他身上的旧疾。

    、

    “是因为你的病吗?”她愣了愣,许是因为心绪颇为感伤,也未曾像往日一般敷衍他。

    他的瞳孔里映着一丁点烛光,神色仍旧是沉静的,眸色却忽明忽暗,闪烁不定。

    “是。”

    “你身世贵重,又有什么病这般难治?”阮窈缓缓说道。

    她也不喜承认,可人与人之间,生来就是分成三六九等的。就如他的父亲一样,倘若是贫苦人家,兴许都熬不过三个月。便是自身还活着,家人也未见得肯好生照料。

    裴璋温和地看着她,道:“并非是病,而是毒。”

    “毒?”阮窈惊诧万分,不由复述着他的话,错愕道:“谁能给你下毒?是……何氏的人?”

    他微微摇头,嗓音平淡,语气仿佛就像在说着什么极寻常的话:“是……我父亲。”

    阮窈愣了许久,像是被人施了某种咒术一般,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他吐词清沉,又绝无可能会听错。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其中是否有何误会?”她下意识说道。

    然而对上裴璋微带着冷意的眼,阮窈不禁也有些哑了声。

    “那……为什么?你们不是父子吗?”她迟疑着,问了一句。

    他唇角牵了牵,笑意却并不达眼底。

    “父子……所谓父母之爱,归根究底,亦不过是为自身喜恶利益而生出的情绪。可为利而爱之深,也可为利而恨之切。”

    阮窈看着他不说话,神情变得有些飘忽。

    过了一会儿,她才拧起眉来,却并没有驳斥他。

    裴璋揽着她的手指紧了紧,低声问询她道:“怎么不接着问了?你不该劝我‘血浓于水’吗?”

    她却低低叹了口气,继而又扭过头去,闷声道:“你出身高贵,父子之间反目,是否为了掌权之事?”

    话音一落,他深浓的眼睫颤了颤,没有否认。

    阮窈一面同他说着,一面想起许多旧日的过往,不知为何,忽地生出一股倾诉欲来。

    “我……与你不同,是个普通人。身为女子,我阿爹待我也谈不上多欢喜,打小便颇为忽视。阿兄他……很像阿爹,又是从前的嫡母所生,而我一个妾室的女儿,实在无法引来阿爹的重视。”

    她用手指紧紧绞着自己袖缘上的刺绣,一遍又一遍,低低地说道:“阿娘则一直想再要一个孩子,却至今也未如愿……也幸好未如愿。如果阿娘再生个弟弟,也许她根本就不会找我,等我。毕竟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女儿总归是要嫁给旁人的,又怎能当作终生倚赖。”

    裴璋沉默不语地听,眸里有幽暗的光微微动着,像是两块上好的黑玉石。

    阮窈说了这样多,心里那股无奈反而更深,仰起脸注视着他。

    这一家子,父不像父,以至于母不像母,人子也自然不像是人子了。

    “……你所说的道理并没有错,这世间事就是如此,人也就是如此,即便是血缘之爱,也并不全然美好温暖。可人非木石,人心也总会有动摇和模糊的时候,不是除了黑就是白。我阿娘嫌我是个女儿,从前对我也并非时时刻刻都好,但这不能说明,她不爱我。”

    “窈娘这是在劝解我吗?”裴璋语气含着几分柔,温温地看着她。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自顾自说了这样多的话,一时也有些懊恼起来,只觉着自己像个蠢人。

    于是她避而不答,很快将话题扯了回去:“毒既能下,便不可解吗?”

    阮窈眼下红痕未褪,眼尾仍沾着一丝泪渍,鼻尖也微微发着红,却显得一双眸子更为明澈了。

    裴璋被她这样望着,又咀嚼着方才的那番话,原本沉寂的心湖像是被什么东西所拂了一下,泛起重重涟漪,引得心跳都仿佛骤然快了几下。

    他须得做些什么,来消弭这股微妙的感觉。

    于是他倾身去吻她的额头,又吻了吻她的鬓角。

    “眼下还不可……但我会寻到法子的。”

    *

    端容公主走入何砚所住的寝居时,被门外的侍者给拦了下来。

    “公主怎的来了?”他脸色都不由发白,却还是强挤了一个笑,“驸马眼下……”

    “让开!”她紧绷着脸,胸口快速地起伏:“凭你也敢拦我?”

    何砚不久前因家事而去了外郡,可回来洛阳以后竟连知会都没有知会她一声。

    她腹中如今怀着他的骨肉,他们终究还是夫妻不是吗?

    这侍者端容自然也识得,是何砚自小到大的贴身书童之一。可他好端端的为何要守在外头,可见有鬼。

    眼见拦不住,书童眼珠一转,便想要提高嗓音呼喊,却被公主一把推开,随即又被她带来的下人而制住。

    端容公主面色铁青,抚了抚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腹,三步并做二步地朝着卧房走去。

    第64章 香消

    屋内浓郁的暖香扑鼻涌来,熏得*她不禁咳了几声,胃液也似是被这香气勾动着开始翻滚。

    自有身孕以后,她就时常寝食不宁,莫要说是用膳了,便是嗅到味道都易恶心作呕。

    端容公主用手在鼻子前挥了挥,脚下步子更快。刚走到屏风前,便有一人也快步绕了出来。

    何砚面颊微红,发髻还散着,外袍略显潦草地披在身上,神色却不慌不忙的。

    “来仪?你——”

    “你什么时候回的洛阳?为何不告诉我就直接来了这里?”她脸色铁青,紧盯着他颈间那抹隐约红痕,声音冷如冰霜。

    何砚见她连眼睛都微微泛着红,笑了笑,上前来揽她。“这不是忙于郊祀一事吗?原打算过两日就回去。倒是你,既有着身子,怎还来了这里?”

    说话间,他暗暗扫了眼屏风后,伸手想将公主往外带。

    然而端容并不言语,也不动。

    曾几何时,何砚也常常这么温声哄她,自己本该是听惯了的。

    去岁,二人自从因为他养外室的事动起手来,她便很久都不曾再听闻过他这般说话。或许她应当感到高兴,可眼下,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愈发冷沉,不断地往下坠。

    端容一言不发,猛然挥开他的手,快步冲到榻前,想也不想就去掀床榻内侧略鼓起的被褥。

    何砚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有此举,更想不到她早已察觉到不对,想要去阻拦,却已然迟了。

    被褥之下,正藏着一个人。

    眉目清秀的少年衣襟半落,墨发披散如瀑,神色惊惶而恐惧,眼角眉梢的春意却明晃晃的,仍未来得及褪去。

    “滚下来。”

    她一张苍白的脸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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