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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飞鸿祚雪》 80-90(第10/19页)
个用书盖着脸在打瞌睡的文士,他一身儒袍穿得皱巴巴的,儒冠也耷拉着,瞧着没点精神气。再看他面前的名册,空空如也,一个选报他的人都没有。
看起来像被拉来凑数的。
其他老师不想要的学生,总要有人接收的对吧?
这位直讲最叫人印象深刻的还是他额角的刺青,上面赫然写着个“罪”字,一看便知他是曾被刺配的罪人。
这侮辱性的惩罚源邈流长,行刑者甚至还煞费苦心地调配出一辈子都洗不去的深青色,好叫这个印记能够永永邈邈烙在犯人身上。若是受刑者当真有罪便罢了,可谁不知道先皇在位时曾铸就无数的冤案?
光看这么个“罪”字,就知道这位直讲没人选也正常。
司珹跑过去喊了声“郗直讲”。
头顶罪字的郗直讲没有醒,倒是隔壁的学官被司珹这一声叫唤吸引了。这位学官显然也是凑数的,前头一百人没一个选他的,见司珹居然要选郗禹,心里还有点儿惊讶。
其他人不知道,他们这些学官私底下是知道的,其实司珹才是这次分斋考试的第一,那卷子答得比秦溯只好不差,且他的骑射要比秦溯更为出色。
只是沈祭酒考虑到司珹这性子需要打磨打磨,且又怕他刚到京师就风头太盛,才找了个由头把他压到乙榜去了。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好苗子,居然是自幼在乡下长大的。
只能说不愧是司清泓的儿子。
据传司清泓当初也是被扔在老家自生自灭,自幼遭了许多磨难,连母亲病了都没钱医治,其母死后更是只能遵循其遗志将她的骨灰撒入司河之中。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可怜孩子,后来竟成了杨门第一人,还一举考了状元!
回头一看,司清泓的生平每一个阶段,兴许都称得上是“奇迹”。
司珹呢?
司珹不知道隔壁学官的想法,他见郗直讲没反应,径直坐下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收下我了!”
这么说着,司珹就伸手要去拿郗直讲面前的空白册子,准备直接把自个儿的名字写上去。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不想他才刚伸手,案上的名册就被人按住了。郗直讲分明眼睛都没挣,却还是准确无误地把名册按在原处不让司珹抽走。
司珹看了眼那只瘦削到骨节分明的手。
郗直讲道:“我不收你,你找别人去吧。”
司珹不服气:“为什么不收我?”
郗直讲拿走脸上的书,大喇喇地露出自己刺着个“罪”字的脸。他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接着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司珹几眼,说道:“不收就不收,哪有为什么,别打扰我睡觉。”
司珹道:“不行,你总得说出个理由来。”
郗直讲胡说八道:“我起来时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我今天凡事宜双不宜单,你的名字是三个字的,所以我不收。”
司珹凑过去跟郗直讲耳语了两句。
郗直讲脸色变得有点不好看。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最后是郗直讲臭着一张脸把名册扔他面前,没好气地道:“写吧写吧,写了可就改不了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司珹笑眯眯:“放心吧,我不会后悔的。”
郗直讲冷哼一声,继续把书扣回自己脸上,把那过分灿烂的春日艳阳挡得严严实实。
旁边的学官离得这么近都没听清司珹到底和郗直讲说了啥,见司珹填完自己的名字起身要走了,忍不住喊住司珹问他是怎么让郗直讲回心转意的。
司珹张口就来:“我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要是肯收下我,我日后就把他当我亲爹侍奉!”
那学官听了没觉得不对,毕竟大家普遍都认可这种事师如事父的说法。
没想到郗直讲平时看起来独来独往的,居然也会吃这一套!
难道郗直讲心里头其实很渴望跟旁人打交道?
说得也是,郗直讲平时再孤僻,那也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真的喜欢当独行侠?正巧,他在国子监也是没什么朋友的边缘人物……
眼看一时半会没其他学生过来他们这边,那学官便热络地转头招呼郗直讲:“尧淳啊,等会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郗直讲:“……”
这书挡得住阳光挡不住你们是吧?
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
……
司珹出去时,就有不少人来问他去了哪一斋,何子言几人也竖起耳朵在旁边听着。
等得知司珹选的是郗直讲那一斋,不少人都愣住了,追问道:“怎么去了郗直讲那边?不是都打听到他上课经常不来,教人也不尽心吗?”
司珹乐滋滋地道:“我就是图他经常不来,功课还少。”
不过这是他自己的选择,面对若有所思的同窗们他都是劝他们按自己的心意去选,别跟着他来。
他既有他父亲的余荫在,又有他老师长达十年的单独教导,与其他人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司珹用心给一些犹豫不定的同窗提了不少建议,希望他们能尽量选上最适合自己的斋。
没过多久,何子言也选完斋出来了。
司珹好奇地凑过去问道:“你选了谁?”
何子言哼了一声,把刚到手的新号牌拿给司珹看。
上头赫然写着“致知斋”,底下还标着个“二”,意思是他是第二个选这一斋的。
司珹:?
他掏出自己从郗直讲那拿来的竹牌,上头也写着“致知斋”三个字。
司珹道:“你怎么也选郗直讲?”
何子言道:“你能选,我为什么不能选?”
司珹倒没这个意思,他只是觉得何子言这性格应该选个更靠谱点的夫子,郗直讲根本就不适合他。只是见何子言转过身去不搭理他了,他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愿意听劝的他才劝几句,不愿意听劝他为啥要枉费唇舌?
等到韩恕和袁骞陆续进去选斋,出来后司珹让他们亮出号牌一看……
得嘞,全都是致知斋的了!
早知道他们全跟着自己选,司珹可能会考虑考虑选别的夫子。现在大伙都已经选好了,他也不好跑去跟郗直讲说自己要反悔。
其实司珹预料到韩恕会跟他一块的,只是没想到何子言和袁骞也会跟来而已。
看来有的人瞧着很讨厌自己,实际上却还想继续跟自己同斋!
司珹频频瞟向何子言。
何子言面皮薄,很快就被他看恼了。他怒道:“你老看我做什么?”
司珹笑吟吟地说:“当然是你好看才老看你。”
何子言哽住。
他们家到底是皇帝的舅家,也不是没有人愿意带他玩,但是那些人他瞧不上眼。偏偏他瞧得上眼的又大多不想带他玩,所以他这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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