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娘亲被巧取豪夺后: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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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河虽好非完璧,祸根犹是北方来。

    北方,秦邵宗。

    并非多么深奥的一句话,却正好适合给文化程度不高的白丁解读。简单了当,也很直接,自己琢磨下就能琢磨明白。

    说不准琢磨明白后,这群“明白人”还会聚在一起偷偷交换消息,若是不加以干预,这团掩在平静之下的阴云将迅速发酵。

    民心与声望这两样东西,看似换不了实打实的银钱,却有时能在关键时候起决定作用。昔年秦穆公攻打晋国,命悬一线时,为一群农夫所救,能说这其中民心没有起关键作用吗?

    有人在暗地里对付秦邵宗。

    一出手就是神乎玄乎,沸沸扬扬,估计不久后要满城皆知了。是何人所为,是州州的那些仇家寻上门了吗?

    秦邵宗如今虽不在城中,但城中发生的事他未必不知。不着急,她再看看好了。

    黛黎打定主意静观其变,结果当晚就发生了一件事,狠狠吓了她一跳。

    有刺客进来。

    和上回的乌龙不一样,这回是真有人夜闯。且还是直奔主房来,黛黎半夜惊醒,听到外面的厉喝和刀剑碰撞的声音。

    她的脚已好了大半,走路只是慢些,无需女婢掺扶,当即黛黎起床出去看。然而刚走到窗边,无意间往外看的这一眼,令她脸色大变。

    她儿子提着刀正往外走。

    “州州!”黛黎连忙喊。

    已行至院中的青年停下脚步,倒回来。

    “你到何处去?”黛黎盯着他手里刀。

    秦宴州如实说:“府上来了刺客,秦长庚不在,其他人也大多不在,那些刺客很可能是冲着我或者您来的。我去将他们都杀了,妈妈您继续休息。”

    这番话听得黛黎心惊肉跳。

    月光此时从云后探出头来,淡淡的月光洒落。身着白袍的青年立于庭院中,月华落在他俊美精致的眉眼上,却映不出任何温度。

    他像一樽冰冷的艺术品,比如是用玉雕刻而成的刀,又或者是山巅上一捧终年不化的雪。

    他此时无疑是平静的,对接下来即将要被收割的性命无动于衷。

    “州州,你站那儿别动。”黛黎喊住儿子后,她忙绕到外面去。

    屋檐下,青年岿然不动,还保持着方才的站姿,甚至连站的角度都没有变过。直到黛黎来到他身旁,他才向左转,改成面向她。

    “来刺客就来刺客了,外面的侍卫会处理,不用你管,你回去睡觉。”黛黎郑重道。

    儿子已经比她高得多了,此时低着头听她这句堪称是命令的话,眼里依旧是小羊羔的温顺,没有半分不情愿与抗拒。

    但他站着不动。

    黛黎加重了语气:“听话!”

    “我回去睡觉,您也早点休息,妈妈晚安。”青年颔首。

    黛黎:“州州先回去。”

    秦宴州闻言转身回房。

    黛黎直到他房间的房门合拢,仍站在原地没动,她心潮起伏,一个令她手脚冰凉的认知将她钉在原地。

    这些东西并非骤然出现,只是先前她并不愿正视它们,自欺欺人地将它们拒之门外。而现在,它们如同海啸般呼啸席卷,将她淹没,令她喘不上气。

    州州来到这里时才九岁,他在这个时代待了十年。

    九年与十年。

    后者的时间明显更长,更别说前面九年里,他并不是一开始就会跑会跳,也不是刚出生就有自己的认知。

    他的三观还未完全建立好,就被这个吃人的时代暴力抹去,再一点点以鲜血、以残骸重新塑造。

    人命,在他眼中真不是多么重要的东西,他的骨子里多了一股难以磨灭的血腥味。

    而且这些天相处下来,黛黎发觉儿子在性格和交际这两块出了很大的问题。

    秦邵宗麾下不乏有擅谈的武将,每人都对州州很好奇,有几个还日日找他聊天。但州州的状态不像是厌恶搭腔,又或是懒得搭理,他更像画地为牢,把自己困在一座无望的孤岛里。

    除了和她说话,他几乎不会主动接触其他人。有时自己一坐就是一个白天,什么也不干,只像木偶一样坐着。

    黛黎心疼他麻木的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彷徨。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黛黎在外面站了很久,久到打探消息的念夏回来,碧珀也不住出声提醒。

    “外面情况如何?”黛黎问。

    念夏回答:“潜入十人,已尽数伏诛。”

    “夫人,胡兵长在院门守着,您不必担心。”碧珀以为黛黎吓坏了。

    黛黎顺着看去,果然看到院门有几道被火光拉出来的长影,她轻轻呼出一口气,“你们也回去歇息吧。”

    然而重新躺回榻上,黛黎却是再没能入睡,她睁眼到天亮。

    翌日用过早膳后,黛黎让念夏和碧珀到府外走一趟,并不为买任何东西,此行是打听消息。

    黛黎吩咐她们多留意街头巷角的事,最好问问见过神迹之人,也让她们去茶馆食肆大堂等地坐一坐,说是今日可能会听到些不一样的东西。

    二女领命外出。

    大概两个时辰后,两人先后回到府上。

    “夫人,您料事如神,好生厉害啊!”念夏目光灼灼地看着黛黎,“您难道是天上的仙子变的,否则如何能未卜先知?”

    黛黎叹了口气。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念夏如此态度,不难猜到外面对鬼神有深深敬畏的布衣会如何。

    没读过书,太好糊弄了。

    不,也不是读不读书的问题,是认知。

    古人夜观天象,知二十八宿、四象,也对星空进行了分区,但天外是什么呢?这个困扰着人们的问题直到明末,第一台天文望远镜传入中国,才摸到了冰山一角。

    天外是太空,是太阳系,是宇宙。

    而如今还在缓缓往前的历史长河,显然未经过那片壮阔秀美的探索史。

    黛黎无奈道:“仙子可不会崴到脚。和我说说吧,外面发生了什么?”

    念夏:“听闻昨日和今早又有几个地方出现了神迹,目击者不计其数,膜拜者不下百人。夫人,说来也巧,今日我在外面碰到苏绣娘,就是那个原先为小郎君做衣裳的绣娘,她是神迹的见证者之一。”

    黛黎来了兴趣,“我记得你与她颇为熟悉,如何,神迹一事你问她了吗?”

    “自然是问了。”念夏点头说:“苏娘子说昨日她去集市买完菜,突觉腹中饥饿,恰逢路过一个面摊,遂去要了一碗汤面。她方坐下,忽的起了一阵风,那风中卷着数张纸,将之分别吹到各处,其中有一张就落于面摊上。”

    黛黎问:“苏娘子直接将纸捡起来了?”

    念夏摇头,“没有,那纸吹到摊内的炉子那边去了,和苏娘子有些距离。不过她倒亲眼看到小贩将之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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