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凝脂: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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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油润的佛珠,垂首念着佛偈,神色平和,声音无波。

    “庵堂与绪大人过从旧交原本应是厘清了的,贫尼却贸然前来,实在打搅。”

    绪廷光心领神会:“可是庵堂出了变故?”

    静慧师太颔首:“前些时日,庵内正殿的横梁突然倒塌,佛祖金身损坏,这些年,庵堂香火不昌,若再无金身加持,恐怕,也是难以为继……说来惭愧,贫尼出家之人,受佛祖徒众供养,如今还要腆颜上门叨扰绪相,实在难以启齿。”

    绪廷光道了一声“原来如此”,亦不见有后文。

    李衡月却竖起了眉毛,道:“师太,实不相瞒,我们托你们照看四娘是不假,这些年师太看护四娘算是尽心,所以绪家在谈好的香油钱酬劳上,额外多支了三成,这已经是看在情面上了。这么多年了,大家相安无事,就是因为钱货两清,师太突然上门打秋风,确有些冒昧。”

    静慧师太的神情微变,想过会遭到拒绝,只是没想到李夫人会出口伤人。

    李衡月想的是,家下两个娘子待嫁,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相府也不是无底洞,哪能随意支出。

    何况开口就要金身,这可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静灵师太也随之变了脸色,她起了身,眉宇高悬,“夫人,贵府四娘养于青云山,数度生死垂危,也是贫僧等尽力施救,方无病无灾至于今日,夫人不愿施以援手便罢,为何还不念旧情口出恶言?”

    绪廷光却是一怔:“四娘还曾生死垂危?”

    李衡月更是不悦,偏眸扯着唇角道:“诸位师太养育四娘,怎会出这般大的纰漏,果真尽了心了么?”

    静灵师太是修行人,但可能是佛法太浅,不如静慧师太沉得住气,当下她便捋起衣袖要论理,声音的调门亦高了许多。

    “夫人讲话要评理!你家的四娘自己要生产,遇上难产,难道也是庵堂看护不力?”

    此言一出,花厅内部陷入了一团死寂。

    绪廷光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他一阵眼晕,心跳狂急地跳动:“师太你何出此言?”

    李衡月更是骇然不已,怔愣道:“家里清清白白的娘子,容不得人诬蔑,尔等出家人,怎能对一个待字闺中的娘子如此含血喷人?”

    说着说着,李衡月义愤不平起来。

    难道是这两个老尼姑,见打秋风不成,就红口白牙地往家中娘子身上泼脏水?

    静慧师太意图拦住静灵师太的嘴,可慢了一步,愣是没拦住,静灵师太了解师姐的秉性,和师父一般柔和,向来与人为善,说不来一点重话,可她不同。

    静灵师太扯高了嗓门,不顾花厅外早已有下人竖起了耳朵,她愣是说得人人都听了去:“难道是贫尼捏造事实不成?出家人不打诳语,就算贵府家主与夫人不肯信贫尼一人之言,也尽可以去云州打听。”

    绪廷光立刻使了眼色,令家中管事将庭院里扫尘的下人尽数驱逐、封口,他坐立不安地起身,问一直古井无波的静慧师太:“师太,适才静灵师太所言,可是真?小女真的……”

    静慧师太闭目,口中溢出一声长叹,缓慢地点了头。

    绪廷光的心跳失了衡,他焦躁地近乎暴起,读过的书、修过的涵养硬生生摁住了他要暴跳的双腿,他再三确认,声调压着火:“果真?”

    静灵师太反问:“还能作假?”

    绪廷光霎时愤慨难言,一时又头大如斗,这可是一桩见不得光的丑闻!

    若是传扬出去,整个绪家都将会声名扫地!

    绪廷光怎么也没想到,老天开了如此大的一个玩笑,突降此等噩耗下来,打得人猝不及防。

    绪廷光立时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蝼蚁,负着被汗水浸湿的手,恨不得一脚踹翻了藤椅。

    李衡月瞠目结舌地扶住夫君,唯恐夫君因为血流激荡、血压飙升倒地不起,她凝视两位师太,重新确认:“师太可有凭据,好端端的女儿,怎会……那个男人是谁?”

    这一问,倒是问到了点子上,绪廷光霍然也抬起了颌面,脑门噔噔地跳,两眼如火。

    他咬牙切齿:“那奸夫是谁?”

    此人竟敢致令他清白的女儿失身,更令绪家的颜面扫地,他若知晓了那狗头奸夫是谁,定是要手刃了此贼!

    静灵师太却道:“不知,四娘子从未对庵堂提过那人。”

    绪廷光又沉了寒眸问:“那么,她生的那孽种今又何在?”

    静灵师太摇头:“四娘子不愿养,将那孩子送了人了。是个男婴。”

    绪廷光只觉得胸腹之间血流激涌,一股热血冲上头颅,令他倒踩几步险些仰倒在夫人怀里。

    完了,真是完了。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丑闻,那孽障,竟还装作无事一般,将如此重大的伤风败俗的丑行对他们隐瞒不报!

    绪廷光简直失了神,他捶胸顿足,对身旁拥住他的夫人气苦不已地道:“夫人!这是我绪廷光的劫啊!夫人!”

    李衡月呢,虽然有时不待见绪芳初,可也是真真正正将绪芳初当成自家人看待的,怎料想她却不拿自己等人当一家人,居然在外头与野男人无媒苟合,还珠胎暗结,生下一个野种!

    长安贵女也偶尔行事放荡不羁的,但还从来没有闹出过这等未婚先育的丑行,这要是传扬了出去,她还谈什么彩耀门楣脸上有光,只怕走出去一辈子遭人戳脊梁骨!

    送走了两位来者不善的师太后,李衡月终于意识到,这件事绝对不能被大肆传扬,一定要封口。

    不论如何,首先要稳住有备而来的那两位师太,不能让她们再出去胡说。

    所以李衡月毕竟还是将修缮金身的钱给出了。

    回头,她与已经傻愣了的夫君商议后续的处置事宜,她认定:“那两个师太的话,可以信,但不能全信,现在夫君不能慌乱,我们先想个法子,让绪芳初回家。”

    “对,”绪廷光的脑子现如今真是一团乱麻,完全没了平日里处变不惊的处事之风,料理这些内宅之事到底还是夫人的头脑与手段更清晰了当,他只好完全服从,“先将她弄回来,当面质问!”

    绪芳初收到了一封家书。

    彼时,陛下正从庖厨里出来,将热气腾腾的香酥鸡和乳酿鱼布好,打算招待她用饭,回眸却见她眉心轻蹙,似遇上了难题,压沉声线问:“怎么?”

    绪芳初将家书拿给他看,陛下接过,掐在指尖,一目十行地扫了几眼,墨痕一般的长眉也如出一辙地蹙了起来,“绪相病了?”

    绪芳初点头:“说是病得不轻,半边身子都僵硬了不能动弹,让我与阿姐请太医令通融,提前回家。”

    信里描述的阿耶的症状,像是中了风邪。

    “真病了?”陛下总有点儿不太相信。

    绪芳初沉吟道:“我猜测是李夫人太思念阿姐,想出了这么一辙,我是捎带的那个。”

    萧洛陵合上信,语气有些不稳:“既知是假,可以不去么?”

    绪芳初遗憾告知:“这是孝道,是人伦啊,陛下总也不想让臣背负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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