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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短命白月光重生后》 40-50(第12/17页)
。沈知微绷紧的背脊渐渐松弛下来。
几日后,他便松了手,只在一旁跟着,看她独自控缰慢跑。她学得极快,不过旬月,已能策马在校场上驰骋,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引来不少士兵侧目。
他也教她射箭,用的是军中常见的硬弓,对沈知微而言有些沉。萧望卿站在她身后,几乎是半环抱着她,握住她拉弦的手,调整她的姿势。
“肩沉,肘平,眼、准星、靶心,三点一线。”他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带着淡淡的皂角清香和阳光晒过的味道。沈知微能感觉到他胸膛传来的温热,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她屏息,依着他的指引发力。箭离弦,嗖一声,歪歪斜斜地扎在靶子边缘。
萧望卿没说什么,只是帮她取下第二支箭。沈知微抿了抿唇,再次举弓。她一遍遍练习,虎口磨红了也不吭声。萧望卿只是默默陪着,在她力竭时递上水囊,在她动作变形时出声纠正。
那只黑猫成了校场的常客,它似乎极喜欢看她骑马射箭,每每此时,便跳上高高的草料堆,寻个舒服位置趴下,鎏金色的竖瞳懒洋洋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日子便在这般教学相长中平稳度过,沈知微感觉自己空白的脑海正在被新的知识和体验一点点填充,虽然过去的迷雾仍未散开,但眼前的真实让她感到踏实。
她与萧望卿之间,也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他敬她为师,遇有难决之事常来询问她的见解;她则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与外表不符的沉稳与担当,那份默默的照顾和尊重,让她无法将他仅仅视为一个需要报恩的对象。
有时夜深人静,她会想起萧翎钧,那个曾给予她极致温柔与欺骗的太子殿下,她并不恨他。
或许是因为那段时光里,他的好并非全然虚假,又或许是因为失去记忆的她,对爱恨本就感触不深。只是偶尔想起,心口会掠过怅惘,像风吹过水面,涟漪散尽无痕。
她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当下,放在了如何当好这个老师,以及……如何面对萧望卿那双日益深沉的眼睛。
这日,沈知微正为几名对水利感兴趣的百夫长讲解如何利用雪山融水修筑坎儿井,以缓解春耕缺水问题。
突然,营寨上空响起沉闷的钟声。
当——当——当——
钟声连绵不绝,节奏沉痛压抑,瞬间传遍整个凉州大营。
校场上的操练戛然而止,所有士兵都停下了动作,侧耳倾听。营房内外,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卒,皆面色一沉,放下手中事务,面向东南方向——京城所在,缓缓跪倒在地。
沈知微身边的百夫长们也立刻起身,神色凝重地跪下。她不明所以,但也感受到空气中弥漫开来的那种巨大悲恸与肃穆。
萧望卿正与几名将领在议事厅商讨军务,闻声脸色骤变。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厅外,望向钟声传来的方向,嘴唇紧抿,脸上血色褪尽。
“殿下……”一名老将颤声开口。
萧望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沉痛的死寂。他缓缓抬手,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面向东南,撩起袍角,屈膝跪了下去。
整个凉州大营,数万将士,鸦雀无声,唯有那代表国丧的钟声,于天地间回荡。
沈知微站在跪倒的人群中,看着远处萧望卿跪得笔直的背影,忽然明白了。
皇帝,驾崩了。
那个她只在模糊传闻中听过的,萧望卿和萧翎钧的父亲,死了。
新旧交替的巨浪,终于无可避免地,拍打到了这片看似偏远的北疆土地。
她也缓缓跪了下去。
萧望卿跪在那里,肩背挺直,像一尊沉默的石像。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看不清神情。但她知道那挺直的脊梁下,压着何等沉重的负担。
先帝驾崩,太子萧翎钧即位,已成定局。而作为手握北疆兵权,曾与太子不睦的三皇子萧望卿,他的处境,瞬间变得微妙而危险。
钟声不知响了多久,终于渐渐停歇。
营中依旧一片死寂,无人起身。按照礼制,需跪满相应时辰。
萧望卿始终保持着跪姿,一动不动。直到夕阳西沉,一名内官打扮的人在一队骑兵护卫下,疾驰入营,手中高举明黄卷轴。
圣旨到。
萧望卿这才缓缓起身,因久跪而身形微晃,但他立刻稳住,面容恢复了一贯的冷淡,迎上前去。
所有将士依旧跪着,低头聆听。
沈知微跪在人群中,听着那内官用尖细的嗓音宣读新帝的旨意。无非是哀悼先帝,宣告即位,大赦天下,以及……命令各地藩王、镇守大将即刻回京奔丧。
旨意读完,萧望卿叩首领旨:“臣,领旨谢恩。”
内官将圣旨交到他手中,又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萧望卿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颔首。
内官一行来得快,去得也快,留下营中一片压抑的沉默。
萧望卿手握圣旨,转身面对依旧跪伏的将士,沉声道:“都起来吧,各归各位,加强巡防,不得有误。”
“是!”将士们齐声应道,声音沉闷。
众人默默散去,气氛凝重。萧望卿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明黄卷轴,久久未动。
沈知微走到他身边,轻声道:“殿下。”
萧望卿握着那卷明黄的手收紧,指节泛白,他没有立刻回答。
直到营中将士陆续散去,各归岗位。
“嗯,”他才终于应了一声,转过身看向沈知微,“先回院中。”
他没有多说,迈步走向她所住的小院,步伐比平日更快些,沈知微需得稍稍加快脚步才能跟上。
院门合上,院内,那只黑猫正趴在窗台上晒太阳,见他们回来,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又阖上眼。
萧望卿将圣旨放在院中石桌上,走到水缸边,舀起一瓢冷水,从头浇下。水珠顺着他墨色的发丝滚落,淌过脸颊和脖颈,浸湿了衣领。
他甩了甩头,水珠四溅。
沈知微站在廊下看着他。
“殿下需即刻返京?”她等了一会才开口询问。
圣旨明确要求各地镇守大将回京奔丧,新帝初立,这道命令,既是礼制,也是试探,更是束缚。
萧望卿用布巾擦着脸和脖颈,水汽让他冷白的皮肤泛起一丝血色。他走到石桌边,手指按在圣旨上。
“旨意如此。”他答得简短,但沈知微当然知道这代表什么。
不去,便是抗旨,给了新帝动手的借口。去,便是自投罗网,将北疆军权和自身安危置于未知险境。
“何时动身?”
萧望卿将湿透的布巾扔回水盆,水花溅在石桌上,洇湿了圣旨的一角。
“三日后启程。”
三日,太急了。从凉州到京城,快马加鞭也要半月,这意味着他几乎要即刻动身,连稍作周旋的时间都没有。
“新帝……”她斟酌着用词,“可还有别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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