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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硬骨头》 20-30(第16/21页)
她很仔细的听着江知砚的烦恼和痛苦,仿佛这样就可以替这几年被死死瞒着什么都不知道,继而在无数个深夜崩溃大哭的夏稚鱼得到了回复。
“原来是这样子,那前端时间属实是辛苦你了,家里那么多事情,还得分出心力操心我要离职这件事。”
夏稚鱼很有礼貌的道了谢,眼神静静的望着他,一如既往的温和澄澈。
这份无动于衷的温和却像是有人捏着一把刀,刀柄抵着他胸腔皮肤,一寸寸深入,血珠子沿着刀身冒出来,越冒越多。
钝刀子磨人,见血又要命。
江知砚如坠冰窟。
夏稚鱼弯弯眉眼,又笑着道:“这几年辛苦你照顾我了,刚好现在我们都在川城,我和阿钰请你吃顿饭吧,附近有家川菜很出名,我很早之前就想带你来吃了。”
很早之前……江知砚对这件事有印象。
夏稚鱼只提过一次要不要来她老家,那会她刚硕士毕业,还没被社会毒打过,很天真的对她和江知砚的未来抱有希望。
在真爱面前没有什么跨不过去的沟沟壑壑,夏稚鱼坚信这一点,所以她很勇敢的问江知砚要不要去她老家旅游,他们家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川菜馆。
中文博大精深,江知砚当然能听出来夏稚鱼的言外之意是什么,况且夏稚鱼当时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期待和兴奋,表层的爱意下是想和他共度一生的勇敢。
可江知砚拒绝了这个提议。
当时的江知砚比谁都恐惧家庭,更何况他还见过夏稚鱼父母。
他见过她父母之间流淌这的那股温馨,他庆幸夏稚鱼是在一个有爱的环境下长大的,即便她爸爸妈妈或许没她以为的那么爱她,可有爱跟没爱的家庭是完全不同的。
当时的江知砚面临着重大的家庭危机,父亲的私生子接二连三的蹦出来,母亲精神状况极度不稳定,甚至在公众场合发过疯,导致公司股价一落千丈,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见证别人家的幸福。
在亲情极度匮乏的情况下,江知砚难以去面对一个正常的、幸福的家庭,更别提让他去言笑晏晏的面对这个家庭。
江知砚做不到。
可这种匮乏他又在夏稚鱼面前难以启齿。
男人在爱人面前总是有一点孔雀开屏的心理,他希望在夏稚鱼眼里,自己的每一根羽毛都是足够靓丽的。
于是,这点自尊心成了横亘在他和夏稚鱼面前最大的障碍。
夏稚鱼再也没提过去她家的事情。
——直到今天。
这份闪烁着自卑光泽的强自尊终于成了击垮他和夏稚鱼五年感情的最后一棒。
……
江知砚面色一瞬间变得灰败,他今天没有弄头发,柔软的短发搭在前额,眼神透过发丝,执拗的看向她时竟显得格外可怜。
“鱼鱼,别这么对我——”
声音很哑,蕴藏着无限情绪,像是在渴求,又像是在忏悔。
可笑。
夏稚鱼不再笑了,她表情变得冷漠又真实,眉眼间全是残忍的不在意,她偏头定定看向江知砚,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我们已经分手了。”
说着说着她忽然笑了,“你该不会是想挽回我吧,多可笑呀江知砚,你凭什么觉得在你那样子伤害了我之后,我还会因为你可怜的几句话就贴上去,我很贱吗?”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当时是怎么攻击我的吗?”
看着江知砚眼尾越发红之后,夏稚鱼心头没有升起半分报复后的爽感,她只为自己感到不值。
“五年啊,在一起整整五年时间你都没告诉我的事情,为什么要现在告诉我呢?难道你在别人那里受了气,碰的头破血流之后,你伤害我这件事就可以磨平了?”
“你的苦难不是你他大爷的用来伤害我的借口?我做错什么了?我多无辜啊?凭什么我要当你的出气筒?”
夏稚鱼越说越愤怒,越说越痛苦,过往几年她因为江知砚而大起大落的情绪此刻看来简直像是笑话,
“你妈说我配不上你我忍了,律所同事背地里说我是小三我也忍了,我甚至在你说要不要结婚那天晚上,还跟乐乐说打算再干一段时间律师,就因为那天你修我们的机械钟时,让我误以为你还爱我。”
“我一遍又一遍的劝自己,说服自己你是为了我好,你是为了让我进步才会那么过分的说我。我甚至一度以为是我自己不够好,你那么厉害,我要很努力的才能配得上你,我都开始自己pua我自己了,我想尽办法给你找理由。”
“你在美国那半年里,你主动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吗?分手前吵架那段时间,你每次都在说我自甘堕落,嘲讽我一事无成怎么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你说想跟你结婚的人一大堆,不缺我一个。”
“我作为一个有正常价值认同的成年人,工作和生活的意义全被你否认掉了。我发现我不管怎么努力都追不上你了,我痛苦的整夜整夜睡不着,暴瘦七八斤,抑郁躯体化,胃病,吃的药越来越多,睡的觉越来越少。”
“结果呢,你现在告诉我你那些坏情绪来自于你的父母,来自于你勾心斗角的家族,那我呢?我这两年因为你受到的冷遇和侮辱算什么?我的感受就不重要吗?我夏稚鱼就可以被忽略吗?”
空气蓦然静了下来,江知砚颤抖的伸出手,用力把夏稚鱼圈进自己怀里,埋首在夏稚鱼肩头,似乎肢体距离能够拉进心的距离一样。
冰冷的湿意在肩头蔓延,夏稚鱼用力仰起头,冷气吹的她视线一阵模糊一阵清晰,凉意在颊侧蔓延。
过了良久,她声音很轻很低的发问道:
“我难道不是一个值得被尊重被考虑被在乎的个体吗?”
这话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江知砚。
如同是岩浆冲破火山口那一瞬间,顷刻间天昏地暗,视野前满是腾起的火山灰,铺天盖地的淹没了整个世界。
夏稚鱼绝望掀开自己原本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血淋淋的刀口不仅刺痛了江知砚,更刺痛了她。
她知道反复剖开的伤口最后就算愈合也会留下狰狞的增生,夏稚鱼不想要增生,她只想好好的把江知砚从自己的世界里排除出去。
在旺错那段时间就像是在湿性愈合,不会结痂,不会留疤,恢复的又快,好像江知砚给她造成的伤害会随着时间流逝,再被藏风吹远。
可现在呢,夏稚鱼清醒而绝望的意识到,她的伤口好像永远都不会愈合了。
不管再过多久,只要一想起来今天江知砚把自己的面子和尊严凌驾于她这一个体之上,她就永远无法和五年里为了这份爱情竭力苛求自己的夏稚鱼和解。
“江知砚,你告诉我,我到底怎样做才能拼好我自己?”
“又该怎么样才能彻底抹去你对我的伤害。”
江知砚以为他们只是因为信息差导致的错过,他因为高自尊错过了朝夏稚鱼袒露心声的机会,又因为骄傲错过了分手后的最佳挽回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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