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始上都: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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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绪。

    她重新躺回椅上,举起的单子挡住她的脸,只有一句淡淡的声音送出:“知道了。”

    小巧的画舫在水上浮着,越山岭久违地感到紧张和忐忑。

    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此事告知秦安,不是他不相信眼中所见,而是比起来路不明的王府文学,他更愿意信任秦安。不管这些人想要图谋什么,他的官位、他的家族都不容许他袖手旁观。

    他必须作出选择,也只能作出选择。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手,重阳日的承诺还近在眼前,他却已经是一个卑鄙的人。

    “吱呀”一声,画舫的门被推开。

    越山岭深吸口气,准备起身迎接秦安。就在抬眼那一瞬间,如惊雷劈过脊骨,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愣愣地望向来人。

    符岁自寻椅子坐下,对着呆愣的男人笑道:“将军不必等了,秦安今日不会来。”

    越山岭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他僵硬地坐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符岁显得很随意,她拢了拢宽大的衣袖,理着裙上的丝带:“说说吧,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我知道的。”

    这一刻越山岭心中滚过许多念头,他有很多理由搪塞,可他不想欺骗符岁,正是因为不想欺骗,他才约秦安见面,也正是因为不想欺骗,他开不了口。

    这些话一旦说出来,也许会给符岁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符岁也不催他,只是静静地等,等到他不得不开口。

    “前些天,有人找到我,跟我说晋王……”越山岭顿了顿,瞄一眼符岁神情。

    符岁依靠在扶手上,闲适自在,像是在等他说一个市井传奇。

    他隐在桌下的手紧紧攥起,手背上青筋林立。他几次尝试开口,才艰难地说出后面的话:“他说晋王之死并非意外,而是人为,谋害晋王的正是当今圣上。”

    这话倒是有些意思,符岁心中暗想。她冲越山岭扬扬下巴,示意他继续。

    没有想象中的震惊,符岁自然得像是在听邻里街坊的闲话。越山岭有些疑惑地望向符岁,他刚刚明明在说晋王死因,她……是没听懂吗?

    符岁一挑眉,用眼神询问越山岭为何不继续。

    越山岭狠狠咽下一口唾液,才接着说道:“他带我看了一些实证,此事并非信口胡言。”

    符岁看着越山岭犹犹豫豫的样子,干脆自己问:“他们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越山岭回答。不是不知道,应该是不确定。

    “他们让你做什么?”

    越山岭几乎每说一句话就克制不住想要看向符岁,可是他问心有愧,他不敢,他害怕从符岁的眼中看到对他的失望。

    “他们让我什么都不要做。”

    符岁调整了下坐姿,稍稍伸展一下肩背,颇有些漫不经心:“如果我是你,我会立刻报于圣人,而不是什么都不做。”

    这下越山岭更惭愧了,他低垂着头,觉着自己实在是没脸见符岁,连声音都因心虚细弱起来:“我已经见过圣人。”

    “呵”,符岁一声轻笑,“所以越将军今日是因自觉有愧于晋王,才相约于此?”

    她怎么知道……越山岭沉默不语。

    有人想利用晋王讨伐今上,晋王的死因会被旧事重提符岁并不意外。越山岭会选择向圣人告发符岁也不意外,他背后有整个越家,这个乱臣贼子他不能做。

    符岁好奇的是他们为什么会找上越山岭,就算越山岭是人尽皆知的晋王党羽,可是那些人凭什么这么有把握能让越山岭对他们所言全然相信呢?

    “他们有什么证据?”到底是什么证据能让这些人敢大张旗鼓地策反京卫?如果这些人也听命于王家,那么这份证据是不是就是王博昌的倚仗?

    “是太祖的时政记,里面记录了建武二十五年腊月,太祖……拟旨立晋王为太子。”越山岭在害怕,他不敢想象这件事会给符岁带来什么影响。她还是个小姑娘,却要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面对来自朝堂的腥风血雨。

    符岁沉吟半晌,突然勾起嘴角。

    原来如此,王博昌的底牌竟是这个。

    用当年的诏书把晋王之死归因于皇权争斗,届时不管是太上皇的意思还是今上的手段,王家都不过是夺嫡之争中被牵连的池鱼,奋力一搏为枉死的储君伸冤罢了。

    压抑不住的笑声细细碎碎地溢出,枉她还在担忧王家的冒进,其中关窍竟这般送上门来。

    皇帝也好,王家也罢,他们的计划意图符岁已全部理顺,只差具体的执行人。

    符岁对这个计划很满意,现在谁都不能把她拉下水,甚至她的好皇兄恐怕还需要她在关键时刻为他澄清。

    只可惜父亲已死十数年,依旧是他们争权夺利的工具。而这些争权夺利的人中,还有她这位亲生女儿。

    “你……你怎么了?”越山岭慌张的声音传来。

    符岁扬起一张笑脸,反问他:“越将军犹豫不定,就为了这些事?”

    越山岭有些听不懂符岁的话,这些事哪个不是惊天异闻,符岁莫非是被刺激太过,难以接受才这般异样?

    然而符岁的话让他陷入更大的震惊中。

    “越将军,这些事我很久前就知道了。太祖拟了诏书,但是父亲没有受领,反而交给了当时还在东宫的先皇。后来荆王势大,今上为让荆王与父亲相争,削弱荆王势力,便将诏书一事透漏给荆王。”

    符岁无视越山岭,仰头枕着椅背,盯着画舫顶上横竖交错的木梁。

    “今上出卖消息,王家谋划,荆王动手,这就是父亲死亡的真相。是不是比越将军听闻的更齐全些?”

    越山岭瞪大眼睛,嘴巴微微张着,半天发不出声音。后知后觉的错愕顺着脊椎爬上来,让他连呼吸都在打颤。

    “你……都知道?”

    “我不是后宅里有父母庇佑的雏鸟。”符岁语气轻得像柳絮,缥缥缈缈地飞,寻不到根基。

    “我是与父亲的棺椁一起来到京城的,我亲眼看着他被装殓,亲眼看着他被埋葬。我的住所是宫中赐下的,我的食邑是皇帝封赏的,我从来没有机会去做一个无知无觉的稚子。”

    痛楚席卷着越山岭,他第一次深切地意识到符岁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境况。心口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痛,她竟是这样艰难,这样痛苦,她从来没有像他想象中那般快乐过。

    “将军也许会好奇,我为什么还会与今上关系亲密。我当然可以一刀杀了他,可杀了他之后呢?国不可一日无君,几位皇子年少,难保不会受人挟制。若是我接手大宝,大概不用到第二日我就会身首异处。”

    符岁平淡地像在说别人的家事,这些她想过太多遍,一次又一次地权衡,一遍又一遍地思量,如今说出来她已经能坦然面对,正视自己的欲望。

    “今上虽然多疑刻深,却不失为一个好皇帝,这个位置他坐得极合适,换个人不见得能比他更好。而且……没了他,谁来给我封赏呢?”

    “越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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