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峨罗斯当倒爷[九零]: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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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你,我的钟国小鸟。”

    保姆熟练地扶着维塔里耶奶奶坐起来,在她背后放了垫子,又端来一碗好消化的荞麦粥,慢慢喂她吃完,最后是一把五颜六色的药片。

    何长宜在旁边时不时帮一把手,动作娴熟,一看便是经常做的。

    吃了饭,又吃了药,维塔里耶奶奶慢慢醒过神来,精神明显好多了。

    她慈爱地说:“我的小姑娘,你应该去和小伙子们约会,而不是在老年人这里浪费时间。”

    何长宜故意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说:“实际上,我更想和您一起去舞男俱乐部。”

    维塔里耶奶奶笑得直喘,缓过气来就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可惜我的心脏太老了,受不了太刺激的事,俱乐部也不会欢迎一个坐着轮椅的观众。”

    何长宜冲老太太眨眨眼,“那我们就包场,全场只为您表演。”

    维塔里耶奶奶笑得合不拢嘴,气色都好上几分。

    第二天,何长宜还真推着坐着轮椅的维塔里耶奶奶出了门。

    不过她们终点不是俱乐部,而是距离不远的革命广场。

    广场占地面积颇大,林草葱郁,阴郁而寒冷,有种峨罗斯特有的寥落气质。

    不过广场两侧的书摊和花摊有效冲淡了这种冷冰冰的气息,特别是色彩艳丽的花朵,挤挤挨挨地堆在小摊上,即使是阴天也能点亮。

    何长宜推着维塔里耶奶奶走过去,两个保镖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维塔里耶奶奶苍老的手指抚过玫瑰、郁金香、西番莲……新生与垂暮,饱满与干枯,时间多残忍。

    何长宜便将花全部买下,大束的鲜花用玻璃纸包好,维塔里耶奶奶抱了满满一怀,笑得眼睛都弯起来。

    她快乐地嚷嚷道:“就算我的丈夫也没有送过花,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的花!”

    何长宜就说:“那我以后天天给您送花,每天不重样,直到送遍全世界的花。”

    维塔里耶奶奶脸上的皱纹都笑得展开了,她珍爱地抱着鲜花,忍不住嗅了又嗅。

    “我一定是全世界最幸运的老人。”

    她抓着何长宜的手,疼爱地摩挲着,要笑又要叹气。

    “可是我的钟国小鸟,你怎么飞了这么久才飞到我身边?我认识你太晚了……”

    何长宜将脑袋靠在维塔里耶奶奶肩上,温和地说:“没关系的,奶奶,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呢。”

    维塔里耶奶奶含着眼泪点点头,已是心满意足。

    广场上有为游客拍照的小贩,何长宜心血来潮,付钱请对方拍了一张她和维塔里耶奶奶的合影。

    照片上,维塔里耶奶奶坐在轮椅上抱着花,何长宜靠在她身旁,一老一少脸上满是笑,不是祖孙胜似祖孙。

    渐渐的,太阳出来了,广场上阳光灿烂,仿佛是春天。

    维塔里耶奶奶来了兴致,和何长宜谈起了过去。

    “我们那时候鄙视美丽,不要鲜花,不要跳舞,也不要情书,美丽和浪漫被视为资本|主义。”

    她顿了顿,说:“为了参加集体婚礼,我剪掉了长发,真遗憾,我的结婚照一点也不美丽。”

    何长宜故意轻松地说:“当然不,长发还是短发都不影响您的美丽。不如我们来谈谈,阿列克谢的祖父是怎么追求到一位美丽至极的女士。”

    维塔里耶奶奶脸上浮现出少女般的光芒,矜持地说:“我们一起读诗,或者唱歌。”

    隔着漫长时光,她依旧还记得那些诗。

    “等着我吧/我会回来的

    死神一次次被我挫败/就让那些不曾等待我的人/说我侥幸/那没有等下去的人不会理解

    你在等待/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从死神手中/你把我拯救出来。

    我是怎样死里逃生的/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明白

    只因为你同别人不一样/你在等待。”①

    维塔里耶奶奶慢慢重复了最后一句:“你在等待……”

    她摇了摇头,“不,是他在等待。他已经等了我太久。”

    气氛不对,何长宜赶紧说:“很美的诗,我也很喜欢峨罗斯的诗歌,就比方说——”

    她绞尽脑汁去想一些积极阳光向上的诗,然后绝望发现峨罗斯的诗人们人均抑郁症,他们的主题总在萦绕失恋、死亡以及失恋后想死。

    要么是“我的名字对你能意味什么/它将死去,像溅在遥远的岸上/那海浪凄凉的声音”②,要么就是“人世间,死不算什么新鲜事/可活着,也并不更为新鲜”③。

    都说苦难造就艺术,可这特么也太艺术了吧!

    就不能来一首阳光开朗、赞颂生命的诗吗?!

    维塔里耶奶奶像是看出了何长宜的郁卒,笑呵呵地拍了拍她的手。

    这时突然响起手风琴的声音,卖艺人的歌声响起,是《喀秋莎》。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何长宜眼睛一亮,推着维塔里耶奶奶就往卖艺人的方向走。

    “我还是更喜欢联盟的歌曲,许多钟国人都会唱这首歌。”

    卖艺人的周围已经有许多听众,大都是老年人,而卖艺人本身年纪也不小,头发花白,满面沧桑。

    而他的嗓音像是开裂的丝帛,又像是生锈的铜像,与这首歌一样,在当今的峨罗斯有种不合时宜的顽固。

    “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勇敢战斗保卫祖国,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

    边境不再是边疆,祖国也不是那个祖国。

    但无论如何,喀秋莎总归是喀秋莎。

    何长宜将钱放进卖艺人身前的盒子里,而对方垂着头,一双眼始终只肯去看手风琴。

    逛完广场,维塔里耶奶奶的精神还不错,她兴致勃勃地要请何长宜吃饭,就在她年轻时与阿列克谢的祖父约会的餐厅。

    虽然餐厅的装饰已经和几十年前完全不同,经营者也从国家变成了私人,但总归菜单上还是有眼熟的菜,即使换了厨师也换了口味,也不算白来一趟。

    维塔里耶奶奶按照记忆里的印象,大手笔地点了一桌子的菜,何长宜试图阻止:“太多了,我们吃不完的。”

    “不,不止我们。”

    维塔里耶奶奶笑着冲隔壁桌的两个保镖招招手,“来吧孩子们,坐到这里来,我们一起吃。”

    两个保镖先去看何长宜,见她点了头,才坐了过来。

    维塔里耶奶奶说:“小伙子们,你们今天辛苦了,多吃点吧。”

    她像世上任何一个慈爱的老祖母一般,努力往孙子嘴里塞饭,塞得两个保镖从眉开眼笑到欲哭无泪,最后捧着肚子连连求饶。

    维塔里耶奶奶不满道:“你们吃的实在太少了,我的阿廖沙可从来不会吃得这么少。”

    何长宜笑嘻嘻地补充道:“这就是他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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